“小江醫生,你有空嗎?耽誤你一會兒時間。”孫佳玥站在江鶴川辦公室門口,聲音輕柔卻帶着一絲猶豫。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着衣角,眼神閃爍,似乎在努力壓抑着内心的情緒:“我在食堂等你。”
江鶴川從病曆本上擡起頭,見到路過幾個小護士八卦的眼神,目光平靜地看向她,語氣淡然:“就在走廊說吧。”
孫佳玥點點頭,轉身離開,江鶴川合上病曆本,起身跟了出去。
走廊裡,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闆上,映出斑駁的光影。
江鶴川看到孫佳玥站在門口,臉上帶着一絲複雜的情緒。她的手指仍舊絞着衣角,像是有什麼話難以啟齒。
“怎麼了?”江鶴川問道。
孫佳玥深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聲音微微發顫:“我是來跟你告别的。我考上了市一的編制,下個月就要走了。”
江鶴川點點頭:“恭喜。”
孫佳玥的嘴唇微微顫抖,眼神裡閃過一絲失落。她低下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其實,我從大學就喜歡你了,你知道嗎?”
江鶴川沉默了片刻,沒有回應,隻是靜靜地看着她,他的眼神依舊平靜,仿佛一潭深水,波瀾不驚。
孫佳玥苦笑了一下,目光有些黯淡:“不知道也沒關系。開學的時候你救了我爸爸,我一直很感謝你。你和王鹿禾在研究生時期是醫學院的風雲人物,我一直以為你說有喜歡的人隻是擋桃花的借口,沒想到…”
她頓了頓,鼻子一酸:“江鶴川,能在京海遇見你,是我的榮幸。希望以後的你,萬事如意。”
江鶴川微微點頭,語氣溫和帶着些疏離:“謝謝你的喜歡。其實,你在京海的榮幸,應該是遇見了努力的自己,很厲害。”
孫佳玥低下頭,眼淚瞬間滑落,砸在地上。江鶴川轉身離開後,她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肩膀微微顫抖。
她的手指緊緊攥住衣角,仿佛這樣就能抓住些什麼,可終究什麼也沒抓住。
“你不去吃飯嗎?”王鹿禾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帶着幾分調侃。
江鶴川瞥了他一眼:“我餐卡沒錢了。”
王鹿禾讪讪地笑了笑,沒敢說自己其實是來偷聽的,隻是撓了撓頭:“那你還不趕緊充錢?”
江鶴川無奈地搖搖頭,語氣裡帶着幾分嫌棄:“你每次餐卡都是月光,然後蹭我的,飯桶嗎你。”
王鹿禾不服氣地反駁,聲音提高了八度:“你這是什麼眼神?外科手術雖然不像骨科那樣掄大錘,但我站了四個小時也是很累的好吧!”
江鶴川嗤笑一聲:“少給你女朋友帶些零嘴,餐卡還是夠花的。”
王鹿禾笑得有些得意:“你這話說的,那是我們家甯甯依賴我的表現。我要是不獻殷勤,女朋友都被人挖牆腳了。”
江鶴川笑了笑,沒再說什麼,隻是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
孫佳玥站在原地,看着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仿佛又回到了大學時期。
她曾經滿心歡喜地跟在後面,看着那兩位意氣風發的少年,心裡充滿了憧憬和期待。
如今,她的喜歡也該告一段落了,十年時間,她終究跨越不了他們的距離。
她擡手擦了擦眼淚,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陽光灑在她的背影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仿佛在無聲地告别這段無疾而終的暗戀。
走廊盡頭,江鶴川和王鹿禾的聲音漸漸遠去,孫佳玥的腳步卻越來越慢。
她的腦海裡浮現出大學時的種種畫面——江鶴川在實驗室裡專注的神情,他在籃球場上奔跑的身影,還有他偶爾露出的淡淡笑容。
她知道,這段感情從未開始,也永遠不會開始。她隻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喜歡,最終隻能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再見了,江鶴川。”她在心裡輕聲說道,然後擦幹眼淚,挺直了背,朝着陽光灑滿的走廊盡頭走去。
*
夜色深沉,城市的喧嚣逐漸沉寂,街道上隻剩下零星的路燈灑下昏黃的光暈。
劉潇洋迷糊地從桌上爬起來,看完接警記錄腦子還有些懵:“我靠,怎麼又是這個酒吧?上次夜班也是這裡打架,能不能直接關掉查封了?這地方簡直就是個定時炸彈,隔三差五就出事。”
許珥揉了揉太陽穴,一臉疲憊:“你叨叨得我頭疼,趕緊開車吧,再晚點估計得鬧出人命。”
兩人迅速套上腰帶,沖出辦公室。警車的紅□□在夜色中閃爍,引擎轟鳴着朝酒吧方向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