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雨澤突如其來的質問,讓整個氣氛掉至冰點,他所期盼的樣子沒有出現。
溫甯沒有慌神,也沒有被他這樣的質問刺激的掉眼淚,更沒有委屈。
她隻是有些驚訝,皺着眉頭像一隻洩氣的小貓。“抱歉,或者您應該先告訴我現在的狀況,我隻是被人莫名其妙的拉過來。”
轉過頭看向一邊。“顧思,你們是被人欺負了嗎?”語氣很是着急,眼中滿是無措。“抱歉,我并不知道。”
看着溫甯着急的樣子,顧思率先握上溫甯的手。“溫溫,不要擔心,已經沒事了,是蔣少爺救了我和季星野。”
溫甯這才松了一口氣,看向另一邊。“季星野有沒有受傷?”
季星野也裝作沒事,安慰着溫甯。
蔣雨澤摸上已經有些涼的茶杯,看着溫甯蹙眉抿唇不語的樣子。
“或許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她們跟在你身邊,你根本不會發現她們受到些什麼遭遇。”
“您想說着什麼?”溫甯尋聲看過去,聽見蔣雨澤言簡意赅的開口。
“讓她們離開你那兒,你最起碼有江柏舟護着。至于她們兩個,我護着。”
蔣雨澤沒有絲毫的擔心,溫甯是否會同意自己的話,又或者反對。
“你應該問她們的意見,而不是問我。我隻是她們的朋友,尊重她們的選擇。”察覺到顧思捏着自己手腕的手愈加用力。
溫甯用另一雙手附在她手上,好像知道她擔心些什麼,用氣音開口。
“尊重你的選擇。”漂亮的梨渦從臉頰蔓延開,閃爍的眼睛像顧思見過最漂亮的星星。
“但是你的眼睛……”顧思有些猶豫,溫甯搖了搖頭。
“辦法多了,況且我今天中午沒有你們,也好好的到了下午。不用擔心我,我反而更擔心你們。”
顧思松了口氣,看着一邊默不作聲的季星野,有些遲疑。她還并不知道,季星野是不是願意和自己一起去。
顧思看着溫甯有些不安的眼神,“别擔心,蔣少爺說了,讓我們以家庭教師的名義去蔣家,不會受欺負的。”
溫甯這才點了點頭。“季星野呢?也是這樣的身份嗎?”
季星野暗自挑了挑眉,迅速掩飾好自己的情緒,正要開口,好讓這個單純擔心自己的少女放心。
蔣雨澤卻直接開口。“當然。”
溫甯點了點頭,想了想還是開口。“以後還可以找我的,今天先和我一起回去吧?不是還有東西?”
顧思點了點頭,蔣雨澤卻帶着笑意開口。“那我就讓司機等在别墅外面?可以吧,溫小姐。”
溫甯點了點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漂亮的臉蛋就這樣籠罩在陽光下,眼神朦胧中,蔣雨澤注視着這雙眼睛,不自覺的想起了那個女孩。
*
漂亮的海島小鎮上,蔣雨澤是自己要主動離開聖利思汀市的。
蔣嫚是妹妹,注定沒有其他的煩惱,蔣父蔣母也同樣将她寵得無法無天,不分好壞。
起初蔣雨澤并不以為意,直到她扔掉自己的畫冊,蔣雨澤也并沒有生氣,隻是沉默的撿起來,之後勒令她,從此之後再也不許進自己的房間,書房也不行。
她卻仍舊不以為意,甚至在家裡養的小狗身上下毒手,蔣雨澤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接受那樣血淋淋的一幕。
小狗刺耳的尖叫聲,逐漸歸于平靜。蔣嫚的手上托着小狗,手腕上流下血迹,臉上帶着可怖的笑容和疑問。
“哥哥?”蔣嫚微微側着頭,甚至有些委屈。“為什麼願意和髒小狗玩?都不願意和我玩?”
那是蔣雨澤第一次被蔣嫚吓到,也是最後一次。
從那之後他的接受度好像變得更高,包括她推活生生人下樓梯,最後得到的結論隻是那個女孩失明了。
蔣雨澤反而提起了心,如果她知道是誰,蔣家勢必會面對一些完全不必要的風浪。
好在那個女孩是個孤女,又依附于江家。
蔣雨澤專門為這個事,教育了蔣嫚一番,首先以她的身份,完全不需要自己動手,将把柄留下來。
其次,她做事情要麼不做,要做就做絕。她連這些道理都不明白。真是又蠢又毒。
他看着溫甯的眼睛,有些慌神。
沒有誰是一開始就這麼壞的,蔣雨澤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
隻要他做的事情,都隻有對一個選項,狠心不狠心,從來不會讓他側目。
隻是,那個海島小鎮上。在看到蔣嫚那副樣子,蔣雨澤真的被吓到了,那個海島小鎮就成了庇護所。
他就是在那裡遇見那個女孩,她閃爍的明眸璀璨,比波光粼粼的水面漂亮多了。
她還會吃驚的點點頭,贊歎道。“你畫的真漂亮!”
皮膚很白,臉上肉肉的,像自己想的妹妹那樣,柔軟可愛,善良正直。
他想問,或許,你還會再來嗎?不過他那個時候罕見的想給她一個驚喜。
那天晚上熬夜畫好她的畫像,他在那個海島小鎮上等了好久,沒看見她。
又再等了一周,直到蔣家來人催促他回程。他隻得帶着畫回到了家。
從那之後,将自己的善良和善意。留給了那個女孩和海島上的海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