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祈的眼睛閃着對權勢的勢在必得,這是江柏舟再熟悉不過的眼神。
很久很久之前,江柏舟在自己眼中看到過,而現在他為自己這樣的野心一直在付出。
路祈是不是一個好的合作夥伴,江柏舟當然不會僅僅憑他這句話就認定了他的真心。
他的心誠不誠,江柏舟接過他手裡的資料,看了看都是利益分配,他現在對這個并不感興趣。
“你想越過路翎成為路家掌權人,利益分配你肯定做到了讓我沒有理由說不。”江柏舟平靜的看向路祈。
他一直都知道路祈很聰明,原野和路翎關系好,崇拜路翎。所以一直對這個被拉出來代替路翎的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路翎根本沒有醒來的可能性。
而現在,路翎醒了。這個替代品會怎麼處理,對于路家來說并不是難事。
怎麼樣莫名其妙的出現,就可以讓他怎麼莫名消失,前提是讓他将手中的權利全部吐出來。
可是已經享受過特權的人,會這樣輕易的放棄嗎?
所以他在等他,果然,他來了。
路祈和溫甯是怎麼回事,江柏舟大概也已經調查出來,他要看看他這個夥伴,夠不夠真誠。
“你和溫甯之前應該認識吧。”江柏舟了然的看向路祈。
路祈依舊是那樣溫和處變不驚的眸子。“是,我把她當妹妹看。”
江柏舟眸光閃了閃,繼續開口。
“蔣嫚是我妹妹,既然我們都要合作了,我也不會避諱着你。溫甯的眼睛是蔣嫚做的,我把她保了下來。”
路祈眼神依舊溫和,仔細聽着江柏舟的話,黑色的制服讓他溫和的眉眼,帶着秩序内的虛假。
胸口傳來悶悶的痛感,可他依舊神色不變,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路走,他為自己開脫。隻有有了權勢,才能真正為溫甯報仇。他所做的都是正常的合理的,每個人都會做的事情。
所以感覺不到愧疚和可恥,路祈真正的意識到了自己的無恥和卑鄙,其實他本來就該是這樣一個人。
他的母親也是那樣無恥和卑鄙,而他在享受了幾年的權勢之後,想要真真正正的奪過來。
江柏舟并沒有在意他的神色,他繼續開口。
“你也知道讓特招生進入聖利思汀學院,是我力排衆議的主意。對外是官方的話語,也給了特招生高昂的獎學金。”
說到這裡,江柏舟想到什麼有意思的事情,素來狡猾的眼睛帶上一絲悲憫,難得一見。
“她們的存在其實是因為,聖利思汀學院金權班的人太無聊了,而這些低賤的貧民中最有希望的佼佼者,拼盡全力來到聖利思汀學院隻為了成為這些人的狗。”
“用人當狗,你說有趣不有趣?”路祈沒有回話,其實他早就應該知道,隻是他刻意讓自己忽略。
然後通過路家的權勢,成為聖利思汀學院的會長,掌管學院的大小事務,又冠冕堂皇的做些小事,讓那些人覺得他脫離權勢,是和那些人不一樣的人。
可是現在,很明顯他和那些人并沒有區别,他甚至沒有那樣的權勢。
江柏舟将路祈拿過來的協議一點一點整好,有些惡意的開口。
“溫甯也是這樣。”路祈眼中帶着笑意,看着江柏舟。
很早就被江家培養,做為繼承人,因為是幾個世家中除過路翎之外,最有能力的一個人。
所以他過的很順,紙醉金迷的生活滿足不了他的野心,他是标準的野心家,權勢滔天才能滿足他。
可他現在并沒有夠到這個頭銜,江柏舟喜歡操縱權勢,玩弄人心。
路祈很早之前就知道,所以他才會來找他合作。他知道他會同意。
聽着江柏舟這番話,路祈摸了摸制服上的袖口,漂亮的金絲纏繞着,他有些不在意的開口。
“溫甯和特招生是同樣的作用嗎?”路祈直接了當。
想起他之前将溫甯交給原野,溫甯和蔣雨澤的交談。路祈很難不懷疑他将溫甯放在聖利思汀學院的目的。
可是他猜不到,他和溫甯是青梅竹馬,是年少情誼。不過他可以舍棄。
其他人和溫甯呢?路祈并沒有懷疑,隻是單純的覺得江柏舟和其他人得出統一的結論,就是特招生沒有一個瞎子好玩。
這是他并不意外的結論。
穿着黑色襯衫的江柏舟卻搖了搖頭,眼底露出驚異。
“你怎麼會這樣想?我很喜歡溫甯,她沒有一點反抗力,漂亮又弱小。這幾年裡,我隻要和她說幾句話,她都那樣驚顫。她和我有些距離。”
他在假裝,路祈看着江柏舟的眉眼,閃了閃眼眸。
“是嗎?她現在膽小了,她之前很怕黑,現在每天和黑暗相伴,怕也是應該的。”
“你有辦法嗎?”
“什麼?”
“你有辦法,讓她不再怕我,然後給我她的真心嗎?”
江柏舟輕笑,說出的話語中,滿是勢在必得。
他很自信,自信自己能将溫甯毫不費力的拿下,甚至帶着難以言喻的惡趣味,要讓這個所謂的,虛僞的說将溫甯當做妹妹的人,做他的軍師。
确保溫甯能夠穩穩的,沒有任何預料的,成為江柏舟的囊中之物。
路祈有些不想明白江柏舟的意思,他有些答非所問,理想化的開口詢問。
“想要她的真心,這不是很簡單?真心換真心。”
路祈開口,刻意忽略自己心裡的刺耳聲音,溫甯而已,和權勢比起來,什麼都算不上。
可他還想幫她一把,就在當一次哥哥,看看江柏舟是不是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