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甯已經逐漸适應了在學校的生活,她也嘗試了很多讓她覺得很是新鮮的東西。
比如馬術,比如她也再試探性的脫離路翎的一些控制。
比如偶爾提議她自己出去轉轉,自己去學校,和别人一起吃午飯。
看着溫甯的狀态确實是在肉眼可見的轉好,對于他來說這就是最好的消息。
溫甯看着路翎什麼都說好的樣子,逐漸想起了恩萊似是而非的話。
因為那次的談話,她好似突然想通了什麼。
她明明确确的感知到,路翎是真心對她的,他不會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至于記憶,他願意下那麼大的功夫,讓這麼多人都死死的和他一起隐瞞。
他一定是做的,認為對自己最有利的決定。
溫甯沒有了繼續尋找下去的感覺了。
沒有了之前的記憶,那就創造之後的記憶。
她可以快快樂樂的度過之後的每一天。
所以她也自然而然的将季星野抛在了腦後,再次見到他的時候,還有點認不出來。
不同于在會所裡燈光晃眼的模樣,也沒有那麼多的裝扮,帶有别樣的暗示。
他穿着洗的發白的襯衫,看見溫甯時眼神亮了亮,通身的氣質絲毫沒有讓人覺得他好像過的很艱難。
他一步一步的走過來,靠近溫甯。
“好久不見,溫溫小姐。”
溫甯有些慌神,聽着他的聲音抿了抿唇,不知道想起什麼,點了點頭。
“好久不見,季星野。”
看着溫甯坦然的模樣,季星野什麼話都沒說,隻是打了聲招呼就離開。
其實從溫甯這麼多天都沒有聯系他,季星野就知道了溫甯的意思。
他本來不會這麼輕易放棄,他初步的想法就是溫甯自己産生疑惑,來找自己找回之前的記憶。
可他現在明明白白的發現了更好的辦法。
在會所這些天,他的收獲不可謂不大。
他竟然陰差陽錯的得知了,江柏舟和路祈的計劃。
本來以為兩個人隻是想給路翎添添堵,讓溫甯和路翎兩個人之間有些誤會,從而在路翎騰不開手的時候,奪權。
他們說的很隐晦,季星野幾乎在所有地方都放了竊聽器。
包括偷偷放到他們兩個的司機身上。
這才徹底推翻了他之前的猜測,漸漸推斷出一個聽起來都不可思議的……真相?
自己還是沒有猜透這些利益至上的人的心思,或者說他比不上他們狠心。
路祈明明和溫甯青梅竹馬,卻最先因為利益放棄她。
甚至還要因為利益親手做出決定,他的狠心程度,讓季星野望塵莫及。
江柏舟做一個推手,甚至在好幾年前就開始布局,不過他好像沒想到會出現這麼多的變故。
他甚至能将身邊的所有人都算計進去,包括蔣雨澤,蔣嫚,原野。
每一個人,都被他設計,為他的利益添磚加瓦。
不過他肯定沒有預料到自己的身份,否則又怎麼會同意,讓他靠近聖利思汀學院呢?
季星野料想是這樣。
說起來,他和江柏舟應該是兄弟才對。
畢竟同一個父親。
可是卻相差這樣多,季星野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心裡有這樣的不甘心。
他做這樣多的事情,就是想将江家拉下來,惡心的腐臭的真相,就應該讓所有嗤笑。
他憑什麼能坐在最高位,看起來光鮮亮麗的,明明是爛人,那一家都是爛人一堆。
季星野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流着那樣的血,讓他也從心底覺得惡心。
想起自己聽到的東西,他緊攥雙手,抑制着自己的興奮。
他不卑不亢的找到路翎,将自己拿到的東西放在桌上,很有誠意的打開。
熟悉的聲音傳來。
肉眼可見的,路翎沉下了臉。
季星野看到路翎的神色,就知道自己沒有賭錯。
*
見到江柏舟那一瞬間,溫甯還有些突然。
最近路翎并不盯着她的行程,她也做了聖利思汀學院每個學生都可能會做的事情,比如說,逃課。
其實這并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因為聖利思汀學院的學生,除了那些特招生,基本都是需要繼承家業的繼承者們。
而這些特招生也并沒有那些豐富生活的逃課行動,所以溫甯以為不會有事。
直到見到江柏舟。
聽着周圍其他人直直歎氣,說。“慘了慘了,怎麼今天遇到了他!”
江柏舟做為校董事的管理者,自然有辦法将她們幾個人一起帶回去。
可他很奇怪,隻叫了溫甯一個人,也并沒有在意她們的行為。
江柏舟坐在咖啡廳裡,很細心的給溫甯的咖啡裡加糖加奶,之後遞到溫甯的面前。
他的語氣低沉,帶着難以言喻的笑意。
“溫溫,怎麼路翎沒看着你?”
溫甯本來就有些心虛,聽着江柏舟這番話,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臉說瞬間變得有些紅,心虛的要命,磕磕絆絆的開口。
“他……他不知道。你别告訴他。”她的眼神帶着難以克制的懇求。
在她這樣眼神的注視下,江柏舟不由自主的摸上咖啡的杯壁,帶着隐約的熱意。
他不自覺想起,當時聽見溫甯出了車禍,他的心都好像被提了起來。
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在夏日的徬晚裡,他瞬間感受到了寒意。
從内而外的冷意。
其實他并沒有将溫甯看得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