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完了?朕這到底是怎麼了?應無大礙吧?”
還不等那太醫先開口,蕭扶蘇便急不可耐地詢問他道。
老實說他身體一直很好,也沒有什麼明顯感覺到的毛病,這樣止不住地流鼻血,說起來也還是生平第一次。
他是真有些怕,自己萬一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那他的大好江山,以及身邊的如花美眷,可怎麼辦啊?
作為男人,帝王,他身上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更何況從個人私心來說,他還沒有享受夠,可不想死。
“額,陛下放心,您的身體并無大礙,至于為何會流鼻血……從脈象來看,是有些浮躁氣虛,内火旺熱,如今正值盛夏,應當多注意飲食。”
那太醫不禁又目光小心翼翼地低首,含蓄提醒他道。
“什麼?”
蕭扶蘇一時之間,還是有些聽得雲裡霧裡,不禁又有些嫌棄道,“你能不能說得直白點,别總是這樣酸腐地知乎者也,現在是叫你為朕看病,又不是叫你做學問,還能不能正常說話?簡單明了些不行嗎?!朕明明一直都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又内火旺熱狂流鼻血了?”
“咳咳……我想大概就是民間俗稱的上火吧,你自己饞嘴貪吃作的苦果,又何必為難人家太醫呢?”
蕭扶蘇一時沒反應過來,而在一邊旁聽的林琳,此刻卻是全明白了,還不等太醫回答他,她便搶先一步,率先開口指責起那任性嬌貴的男人來,聲音中隐隐透露出些許看不慣的嫌棄。
“上火,貪吃?!”
聽罷,蕭扶蘇不禁又看向她,目光更染了些許震驚道。
林琳用眼神為他指了指外面溫泉池邊,那盤幾乎快被他吃幹淨了的荔枝。
“誰叫你一路狂吃荔枝,這東西性熱,我想大概是你吃太多上火了。”
她不禁又直言不諱道。
“娘娘說得對極了,荔枝這種水果雖然甘甜美味,卻是容易讓人上火的大熱之物,應當注意适量而食,不可多吃,不然會導緻人體虛上火流鼻血。”
那太醫不禁也又點點頭附和道,言語間,更露出些許尴尬,畢竟一國之君因為貪吃荔枝而上火流鼻血,傳出去也不是件光彩的事情,好在他為官多年,也算是見慣了風浪場面的,此刻還算是淡定,更能細心體貼地照顧到他身為皇帝的面子。
于是他不禁又不動聲色道,“酷暑盛夏上火也是常有的事情,倒也不必大驚小怪,聲張出去,待臣為陛下開幾副清熱解暑的滋補湯藥,保準藥到病除,陛下正值壯年,身體又一貫強健,所以大可放心,不必多慮,相信不出三日,便可恢複到以往的龍馬精神,但要切忌,最近這段時間要忌口,這荔枝最好還是要少食,最好不食。”
“唉,原來如此,朕知道了,那就有勞愛卿你了,待會兒藥煎好了,就速速為朕送來吧。”
蕭扶蘇聽罷,不禁虛弱着一張臉,有些唉聲歎氣地領悟道。
“是,那臣便先退下了。”
那太醫隻是又躬身行禮道,對此,蕭扶蘇隻是又擡擡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得到授意,太醫不禁又默默屏退出去,緩緩離開了宮殿。
門又重新合上,此刻殿内更安靜了許多,林琳守在蕭扶蘇身邊,手上忙碌着,用卷起的白布條,麻利地堵住了他那兩個流血的鼻孔。
這可真是難得一見的奇異景象,堂堂威嚴的皇帝陛下,沒有了昔日的趾高氣昂,盛氣淩人,反而是這般虛弱萎靡地躺在榻上,白布條插鼻孔,竟有幾分莫名違和的滑稽。
當真就像是豬鼻子插了兩根白蔥,裝象。
林琳這麼想着,不禁又噗嗤一聲,忍不住輕笑出聲。
不過想到他昔日的耀武揚威,裝模作樣,倒也确實符合他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