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雷厲風行的轉變,上一秒還在試探,下一秒緊接着就要吃飯,變臉比翻書還快,不禁叫她目光一愣,有些摸不着頭腦。
“啊?”
一時間沒忍住,她不禁将疑惑寫在了臉上,面對她的一臉懵,蕭恪瑜突然就又勾唇淺笑起來,微微眯了眸,像隻慵懶心機的笑面虎。
本以為他會發怒,誰知此刻他竟又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沖她十分好脾氣道,“朕說朕餓了,你快去給朕準備飯。”
他面上雖然笑着,但卻比生氣還要可怕,不禁令人感覺毛骨悚然。
“啊,哦……好!”
她也顧不得思考太多,不禁連連點頭,最後逃一般地跑去了小廚房。
來到廚房,關上門後,她才找到了些許安全感。
她背靠着單薄的門,用手撫摸着尚還砰砰跳的胸口,不知為何,重生一回,她感覺自己是越來越畏懼蕭恪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一世慘死留下的創傷太深,有了心理陰影,如今他一有個風吹草動,自己就禁不住要疑神疑鬼。
不過話說回來,這家夥真是越來越難伺候了啊,想當年在冷宮時,他可不是這樣的啊,那時候的他,俊美安靜,喜歡看書,又溫柔細膩,多美好啊。
哪像現在,動不動就軟硬兼施,不是笑得可怕,就是雷霆雨露性格陰晴不定的,讓人難以捉摸,跟他在一起真是感覺太心累了,還要不停猜測他的想法,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揣摩錯了聖意,就被他咔嚓了。
難怪人說伴君如伴虎,是他以前一直都在自己面前裝的嗎?還是說這就是他真實的本性?她覺得蕭恪瑜越來越像當年的蕭扶蘇了。
不……準确來說,是比蕭扶蘇更可怕,蕭扶蘇雖然性格也很難搞,但更多還是在表面上,在很多不經意的小事上,他是不會在意的,不是那種容易想多的性格,蕭扶蘇在做人上更多還是大度寬容的,遠沒有他性情深沉,難以捉摸。
想到這兒,她不禁又歎了口氣。
說不上是失望,還是對曾經的懷念,以及遺憾。
她想大概都有一點吧,人的感情,本來就是複雜善變的,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在他面前心安理得地做多久蘇茶,隻希望能一直這樣風平浪靜吧,雖然她也明白,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等結局到來的那一天,不管是好是壞,不過就是早點晚點的區别。
她确實無非做到完全坦然地面對他,但是眼下,她還顧不得太多,她沒有挑揀喜惡的資格。
做飯……做飯。
她不由回過神來,打算盡快幹完自己的正事。
她要給蕭恪瑜做飯。
但是做什麼好呢?
她往前行了幾步,來到竈台位置,打量了一眼旁邊的菜籃子,不由感覺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這哪能叫廚房?幹脆叫擺設算了,菜籃子裡空空如也,哪有半根菜?
雖然她也知道原主蘇茶在宮裡的日子不好過,但是能清貧到如此地步的妃子,也算是世間罕有。
自她魂穿後,就一直受陸女官的施舍度日,再加上吃穿用度都有星兒照顧,這小廚房她還真沒進來過,今天也是形勢逼人,自己算是第一次開了眼。
哪能料想到會窮到如此地步啊,這本該日常供給的小廚房,居然會寒碜到如此地步,連一根青菜都沒有,看來宮裡本該留給她這邊的開支,都叫那陸女官克扣私吞了。
但就這樣無功而返,她又覺得有點不甘心,于是便又四下仔細搜索一番。
翻翻尋尋,不放過任何可疑的角落,能找的地方她都仔細翻找一遍,還是沒有搜刮到能做菜的食材。
别說食材了,就連柴火都沒幾根,這小廚房,都不知道閑置不用多久了,一看就是一副廢棄的狀态。
她又不得不感歎那陸女官當真是心黑貪婪,竟是能壓榨她到如此地步,當真是可惡!
沒法做菜,她該怎麼辦呢?
沒辦法,當真是無計可施。
縱使再心不甘,她也隻能又垂頭喪氣地出去,又回到了他在的正殿。
緩緩猶豫地踱步到他的面前,她低垂着臉,安安靜靜地又忍着委屈不說話,一副羞愧卑微的小可憐樣兒,倔強得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