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王大媽他們腳下堆滿了酒瓶子。

楚然看着滾到自己腳底下的酒瓶子，腦袋更疼了。

“這麼喝下去真不會出事兒嗎？”楚然看着王大媽晃悠悠想站起來，趕忙走上前扶了她一把，“你要再這麼喝，我真得把王平安找過來了。”

“不，不要找他，”王大媽說話已經有些含糊，語氣卻很堅定，“我沒事兒，我沒喝醉。”

楚然拉過椅子，把王大媽按到椅子上，“您醒醒酒吧。”

老街愛喝酒的多，王大媽在其中更是翹楚。别人端着杯子喝，她直接拎起酒瓶子就往嘴裡灌。

難怪熟了之後王平安給她消息，要能勸王大媽三天不沾酒，給她發一萬克拉的辛苦費。

“你别管她了，她這大幾十年都是這麼過來的。”黃大媽面前五六個空瓶子，但臉不帶紅，靠着椅背閉着眼，慢悠悠道。

“行，你們有數就行。”楚然揉揉額頭，這一堆老頭老太太主意一個比一個大，能替他們做主的人怕是還沒出生。

“你之前做的基礎造物都寄給王發财了吧？”黃大媽緩緩開口，“我看你寄出去那一箱一箱的，你肯定也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了。”

楚然内心正惦記着那把沾了血的黑色匕首，聞言眼神閃爍了一下，“王發财？”

“就是招财貓。”黃大媽說話的時候眼都沒睜開，懶懶道。

“噢，的确是都寄給他了。”

招财貓，不，應該說是王發财，看來挺有名。老街的人居然都知道他。

“嗯，”黃大媽應了聲，“你不是個細心的，王發财也不是個細心的，他前段時間收那麼多基礎造物，誰知道哪件是哪件，你說是吧？”

楚然聞言，心裡有了數，乖巧點頭，“您太了解我了，我辦事是有點粗心大意。”

黃大媽這才微微睜開眼，瞥了一眼楚然，“你是個好孩子，常河也是個好孩子，你倆倒挺有緣。”

楚然瞬間明白，“我欠他很多。”

她沒有想到，常含會出手幫自己兜底兒。畢竟一顆神靈果足以抵消掉所有的事情。

“你不欠他的，”黃大媽擺擺手，毫不客氣說道，“那倆人是太過擔心所以看不清，人這一輩子最終隻能靠自己。”

“常河出去走走，我覺得挺好，”黃大媽一錘定音，“你也是，能進神墓的造物師才大有可為，别跟蠢貨學，最後連一隻蟲獸都殺不死。”

楚然歎了口氣，她看出來了，黃大媽喝的也不少，不然說話沒這麼直白。

“幹死他！”大爺突然跟詐屍似地擡起一隻手，然後胳膊又哐當一聲砸在桌子上，生疼。

“您們還是少喝點兒吧。”楚然把腳邊的酒瓶子扶正，搖搖頭往家走。

黃大媽與她的那番談話更像是一個結論，随後的幾天裡，風平浪靜，沒有任何人找過來。

但楚然心裡清楚，這件事兒就像冬日的風一樣無法停歇。

除非她一輩子默默無聞，耗盡那些等待一個出手機會的老鼠們的耐心。

幻靈師大賽開幕前的最後一天，楚然扔在櫃子裡的光腦閃爍了兩下。

楚然點開光腦，是第一場比賽信息以及後續的流程。

“房間A135，比賽類别：預選賽。

開始時間：中央星時間早8點。

選手信息：凱撒，男，26歲，精神力等級E級，常用造物類型：長棍。

對手信息：葉，男，78歲，精神力等級F-級，常用造物類型：菜刀。”

楚然盯着最後兩個字，神情微妙。

基礎造物還有菜刀類型麼？

對面湊熱鬧的感覺過于強烈。

楚然看了下後面的日程安排，對幻靈師大賽預選賽魚龍混雜的情況有了更進一步的認知。

“連比賽開幕式都定在預選賽倒數第三天。”楚然啧啧了兩聲。

預選賽總共要進行十五天，每名選手起碼要進行二十場比賽，勝率維持在百分之八十以上才能進入預賽，避免了強者互毆和閑魚互躺的極端情況。

楚然右手撫摸上左胸膛，她現在迫切想要掌控心髒裡那股不知名的力量。

“不過，蠻二那個光腦怎麼亮了？”楚然眉頭微皺，拿過蠻二的光腦。

女性假身份的郵箱裡收到了一封郵件。

楚然點開，是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兩天後，為我們自己奮鬥！”

這看着像要搞事兒的狀态。

楚然雙眼微眯，手指點了點床，最終将光腦扔回了櫃子裡。

後來，她無數次回想起這一瞬間。

如果她沒有顧及周圍的老鼠，将這個消息告訴黃大媽他們，會不會就不用經曆那些生離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