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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原始的沖動褪去，我的理智漸漸回籠。

妖怪總是很容易被自己的獸性所主宰，可能這就是為什麼妖怪明明有完全超越人類的身體素質和特殊能力，現在卻還是人類在主導這個世界的原因吧。

總覺得事情有點難辦了。

面對烏銳利的眼睛，我艱難地開口：“你說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我其實是一條小金魚？”

這是我最近看的小說裡女主的台詞，她試圖把事情翻篇的時候就會用這句話來當梯子，希望烏能懂我委婉的潛台詞——我覺得他肯定能懂，就是願不願意的問題了。

“你說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小金魚不會長出長長的毛茸茸的尾巴？”他暼了我一眼，“而且金魚可以記住長達三個月的事哦。”

Ok，好吧，他不願意。

金魚有多久的記憶難道很重要嗎？

優等生，我讨厭優等生。

比起優等生更讨厭的是烏旅人。

“你好像一點也不害怕我知道了你的身份這件事。”烏突然道。

我其實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暴露妖怪的身份，就像我完全忘記了我還有發，情，期這件事，但如果那個人是烏旅人的話，我發現我确實沒有哪怕一點擔憂的情緒。

我曾經很擔心我的朋友發現我其實不是人類，是和他完全不同的生物，因為在人類的傳說裡，妖怪總是兇殘暴戾，以人類為食。

——雖然我的食譜裡确實有人類，但我也不是不講道理，什麼人都吃的呀。

但如果是烏的話，他一定不會害怕，也不會因此恐懼遠離我。

“沒想到你還挺相信我的嘛，其實你沒有你嘴上說的那麼讨厭我吧。”烏挑眉看我，就算剛發生了我們兩個都意想不到的親密行為——對于人類來說應該很親密了吧，他看人的目光也沒有任何變化。

評估，分析，然後張開喙，釘住獵物的咽喉。

我總是說讨厭烏旅人，在羊面前這麼說，在烏面前也這麼說，我從來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态度，他當然有很多讨人厭的地方，可如果非要說的話，比起讨厭，更多的可能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威脅吧，他總讓我感覺他好像想吃掉我。

看我沒說話，他彎下腰湊得離我近了些，說實話，烏的五官其實長得相當優越，輪廓分明，是和羊完全不同的硬朗類型，眼角的淚痣也很有個性，但從他這張臉上我隻能看出不屑、蔑視這種欠揍的表情，果然他應該反省一下自己吧。

“因為我非常信任烏的為人，就算烏說出去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我拍開他撐在椅子上的手，給自己重新倒了杯水。

“不要總說這麼不可愛的話，下次坦誠點吧笨蛋。”他順勢直起身，“好了，也耽誤了這麼久了，冰織他應該已經和教練聊完了，你不是來找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