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兩步……

“啪”。

很輕的聲音。

燈亮了。

28

冰織羊每邁出新的一步，就有一盞新的路燈亮起，點亮他前方的一小片空間，一盞接一盞的燈像螢火蟲的尾巴，鋪出一條光明的坦途。

他回頭，黑色長發的少女并沒有跟着他一起走，而是停留在原地，站在光亮後退一步的陰影中。

發現他看過來，梨繪沖他眨了下眼，眉眼彎彎。

“是魔法哦！”她說話的語氣有點得意，好像在等待誇獎。

于是羊也彎起眼睛，透着股鮮活朝氣的少年味道，他三步并兩步跑到梨繪身邊，把她拽進了光明裡，然後在對方茫然的目光裡捂住她的眼睛。

一、二、三。

他在心裡默念。

沒有推開那就是同意了。

地上的影子裡，兩顆腦袋很輕、很輕地重疊在一起。

29

“第五個結局講了什麼呢，劇情有沒有反轉？”我追問道。

我是完全不介意劇透的類型，不如說比起自己一片空白地去摸索，我更喜歡在已知的前提下去體驗。

這個遊戲是有關人造人和機械生物的故事，我記得三周目結局是“我”清除了同伴的邏輯病毒，然後犧牲自己摧毀了機械生命的“塔”，讓輔助機帶着同伴離開了。

是一個不算好的結局。

羊摸摸下巴，故意賣關子，恩将仇報的羊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不滿，才回答我：“輔助機恢複了主角團的記憶和軀體，他們會有嶄新的未來的。”

“你覺得這樣恢複之後還是原來的他們嗎？”羊問我。

這是個很複雜的哲學問題，所以遊戲設計師們很喜歡在做遊戲的時候加上這個，會顯得有很深刻的思想意義，就好像什麼“人不會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忒修斯之船”之類的。

不過這對我來說有點太複雜了，貓不需要哲學，我每天都過得很開心，也很滿足，才不會消耗腦細胞去思考這些亂七八糟的漿糊。

我理直氣壯地回答他：“我不知道。”

“不過不重要啦——”我伸個懶腰，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這隻是為了延續生命而已，不是說好了羊會被我吃掉嗎，那也是生命的延續哦。”

“會永遠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