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樓絲毫沒有還手的意思,任着葉與之要殺自己。
那一劍要落下的一刻,被人給擋住了。
行樓心中一喜,以為是謝奉玉,更是傲嬌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可仔細一看,這人根本就不是謝奉玉。
樓先溫将葉與之的劍擋下後,便帶着行樓跑了。
從小到大,隻有行樓欺負别人的份,還從未有人能傷的了他。
可如今,他卻為了那個騙子,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樓先溫松開行樓的那一刻,一拳便朝着行樓揮了過去,打在行樓的臉上。
這一拳,是真的狠。
打的行樓幾乎眼冒金星,右邊臉很快便腫了起來。
樓先溫一副修仙中人的穿着,面紗遮住了那張有紅色脈絡的臉。
“你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麼一副德行。這個趕緊戴上,随後跟我回去。”樓先溫将一塊面紗丢給了行樓。
行樓硬氣道:“不戴,我也不回去。”
樓先溫從不慣着行樓,說起話來更是不給行樓半分面子:“你以為你死了,那沈寒澈便會喜歡你?别白日做夢了。現在立刻跟我回去,你要是喜歡,想找什麼樣的都可以,唯獨這人不行。”
行樓:“怎麼就不行了?我喜歡他,我就想和他在一起。兄長,你不懂。”
樓先溫沒有應行樓,不管他說什麼都沒有用,說再多,也都是廢話。
樓先溫強行将人帶上,帶回了苗疆,甚至還将行樓關了起來,除了留一位匠嘎外,任何人都不得去探望,就連族長以及大巫們都不準。
可行樓又怎是個能安靜的主,隻要手腳能用,他便要離開苗疆,他便要去找他想找的人。
過去的那三年,是行樓最痛苦的三年,最沒用的三年,隻能躺在床上什麼都做不了,手動不了,腿也動不了,隻有眼睛能動。
謝奉玉當年落下的那一劍,當真是要行樓的命去的。
行樓想不明白,明明昨晚兩人還躺在一起睡覺,隔天卻刀劍相向,想要自己的命,甚至不惜一切代價,離開苗疆。
他本不該傷的那麼重。
謝奉玉在天寒閣外,一劍将行樓刺入地面後,便揚長而去,頭也沒回。
行樓為了阻止大巫親自前去将人殺了,便強行運功,傷了全身經脈,對峙上時,五髒六腑幾乎都快移了位。
差點沒命活着。
他的這三年,如同廢物般的躺在床上。
可謝奉玉的三年,早便已經忘了行樓的存在,甚至早就以為他死了。
苗疆内,沒有一個人能攔得住他。
不管這結界多麼的高強,也是沒用的。行樓會拼命,隻要沒死,他便要離開苗疆,去找他想要找的人。
三年,整整三年。
他不甘心,實在是不甘心。
為什麼明明那麼好的人,卻突然對自己冷漠無情,甚至距自己于千裡之外。
行樓隔天一早,便偷偷溜出苗疆,去了玉華山,因為他知道,謝奉玉會在的。
可是,他去時,卻被一堆人圍在了中間,那一把把劍猶如緻命的危機,不斷的在威脅着他。
行樓想用蠱,可他答應過謝奉玉,不會對修仙中人用蠱。
一但行樓用蠱,不管對方修為如何,都不會是行樓的對手,甚至死無完膚。
行樓對着他們笑,并沒有要動手的意思,話中明顯的有緩和:“我找謝奉玉謝長老。”
這裡是玉華山玉林峰,行樓不想鬧事。
昨日說的,也不過是一句氣話。要是他真的屠了玉華山,謝奉玉怕是永遠都不會和他走。
行樓沒有遮掩面容,右邊臉頰上的紅色脈絡時不時的便會閃爍着一股紅光,身上的服飾,都是苗疆最常見的。
可這些弟子并沒有搭理行樓,甚至直接動起了手。
銀針在他的手中,隻要他手輕輕一揮,這些弟子便會倒地不起。
可謝奉玉和葉與之來的剛好。
行樓一見到謝奉玉就停了手,那雙眼眸仿佛亮了,一直盯着謝奉玉看,一閃便閃到了謝奉玉的眼前,可卻被葉與之一腳踢飛數遠。
踢飛的那一刻,行樓身上的鈴铛便叮呤當啷的哐哐作響,清脆悅耳。
本就沒有處理的傷口,在此刻瞬間崩裂,血漬侵染了整個上半身,在這行衣物上顯的并不明顯。
行樓緩緩站起身子,看向了謝奉玉,嘴裡嘀咕着:“你又騙我了。”
“明明說好的和我回去,可卻又說話不算話。”
謝奉玉對行樓從未心生過憐憫,以前如此,現在依舊如此。
行樓知道來硬的不行,也知道不能強行。
行樓想談,可是謝奉玉不想和他談。
謝奉玉朝着他走了過去,可是卻被葉與之拉住了手。
謝奉玉言語冷了幾分:“你們都回去。”
平日裡,謝奉玉一直都輕聲細語,甚至與他們有說有笑,這還是頭一次,他們看到了不一樣的謝奉玉。
其他弟子也算是聽話,離開了。
可葉與之沒有離開。
葉與之就直直的杵在那,盯着他們二人。
行樓看着謝奉玉朝着自己走來,立馬便小跑了兩步走過去,牽住了謝奉玉的手。
“我就知道,你還是在意我的。”
可是,卻被謝奉玉給甩開了。
謝奉玉看着他的眼裡全是厭惡,完全沒了當年的寵溺喜歡。
行樓被謝奉玉看的心好疼,心似乎在滴血。
謝奉玉:“你走吧。”
行樓:“我不走。”
謝奉玉:“你想死我也不攔你。”
行樓绛紫色的眼眸中寒光四起,突然道:“你要是不攔我,那我便殺了這裡的所有人。”
“我死,他們也别想活着。”
謝奉玉:“你!”
行樓整個人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可是當年你說過的,你會喜歡我的!你說隻要我學會用劍,你就會和我在一起,就會試着喜歡我。我們明明都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明明什麼都做過了,為什麼就不能在一起?!”
謝奉玉不語。
葉與之冷笑了起來,諷刺道:“騙你的,你也信?三年前你才多大?數來數去也不過是十六出頭的小屁孩,你懂得什麼是喜歡嗎?少在這玷污這兩個字。你們苗疆的人,沒一個是好人。”
行樓才不管葉與之說的那些,他隻想知道謝奉玉是怎麼想的,他會怎麼說,他會怎麼看待自己。
可謝奉玉始終是沒有開口。
行樓绛紫色的眼瞳似乎比方才還大了許多,緊緊的盯着謝奉玉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看,似乎想要将他看穿,看透。
“可是你前面答應過我,會和我走的!”
謝奉玉看着行樓這張近在遲尺,如同妖孽般好看的臉,竟伸出了手,撫摸着。
行樓蹭了蹭了謝奉玉的手心,以為這是有回轉的餘地了,可是,謝奉玉卻在對他下毒。
行樓感受着謝奉玉手心的溫度,滿臉的不可置信,擡眸望着謝奉玉那寒潭般的眼神。
“你,就這麼想殺我嗎?”
謝奉玉的手在抖。
見謝奉玉依舊是一言不語的模樣,行樓整個人都要瘋了,沒有躲開,嘴裡吐出的字,越來越重了:“你就這麼想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