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天早上我來接你。”鐘嚴說:“快上去吧。”
“好的,謝謝鐘老師。”
時桉下車,在窗口揮揮手,“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給我發個消息。”
跑車消失在視線内,時桉還在消化自己的“口出狂言”。
讓領導親自接我上班,還讓領導到家給我發消息,我是不是有點不知天高地厚?
但他走那麼急,估計沒聽到?
管他呢,回家再說。
時桉開門的聲音很輕,還是吵醒了媽媽。
“怎麼回來了?”時媽媽接下書包,“不是說得下周嗎?”
“鐘老師放了我一天假。”
“他不是挺嚴厲的,怎麼突然放假?”
“誰知道呢,可能良心發現。”
“小桉,你還想瞞着媽媽?”
新聞傳成那樣,時桉知道瞞不住,但電話裡媽媽也沒問,時桉有點自欺欺人。
“對不起,我怕您和姥姥着急。”
“去那麼危險的地方,怎麼能不着急。”時媽媽走過來,“但你做喜歡的事,媽媽支持。不過以後得讓我知道,好嗎?”
時桉點頭,在媽媽面前,他永遠都是孩子。
“瘦了。”時媽媽滿眼疼惜。
“沒有,那邊夥食不錯,我還老吃加餐。”時桉突然想起,“姥姥知道了嗎?”
“她沒看到新聞,我怕她着急,你明天自己告訴她。”
說曹操曹操就到,姥姥循着動靜出來了。
時桉還沒想好怎麼解釋,便先用明天休息搪塞,順便把鐘嚴了贊美了一遍,發自肺腑、真心實意。
姥姥也跟着誇,“啥時候有時間,把你老師請家裡吃頓飯呀。”
“到時再說吧。”時桉敷衍過去,打了個哈欠,“媽,姥,我先睡了,明天陪你們聊。”
和家人道過晚安,時桉抱着鐘嚴的衣服去了衛生間。
塞進洗衣機的襯衫被他掏了出來,改用手洗。雖然衣服本身不髒,他還是認認真真搓了半天。
洗完澡,時桉把衣服晾好,躺回床上。
今天走得急,也沒問王铎怎麼樣了。
他點開手機,七八條未讀短信。
兩條是王铎的,剩下的都來自于【鐘嚴】。
要死了!
大魔頭真的給報平安了,最後一條消息在一個多小時前,那他回還是不回?
萬一他睡了,吵醒他不好吧?
可消息發了這麼多,不回也太不禮貌了。
時桉裹着被子打了三個滾,顫顫巍巍在對話框輸入:「您睡了嗎?」
不到半分鐘,電話回過來。
“沒睡。”鐘嚴的聲音像剛從冷凍室拿出來。
糟糕!大魔頭生氣了。
時桉團被窩裡,打了個哆嗦,“那您,早點睡?”
“時桉,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鐘嚴的威脅,好像就在他腦後勺,“晾了我一小時十六分。”
“沒沒沒,我剛才洗澡去了。”覺得理由不充分,時桉繼續說:“還把您的衣服也洗了,認認真真,一點一點搓的,所以才浪費了這麼長時間。”
鐘嚴:“手洗的?”
時桉加重語氣,“純手洗。”
“和澡一起洗的?”
時桉應下,“保證特别幹淨。”
鐘嚴态度轉晴,“下次先回我消息,再給我洗衣服。”
時桉:“…………”
*
時桉一覺醒來到中午,在家爽了一天,除了睡覺,就是被各種美食填滿。
想到鐘嚴早上來接,時桉到點自然醒,絲毫沒賴床。
七點十分,他上了鐘嚴的車。
時桉先遞上襯衫,又伸來另一個袋子,“謝謝鐘老師。”
鐘嚴接下,“是什麼?”
“早飯,我姥姥蒸的包子,巨好吃。”時桉指着裡面的盒子,“還有豆漿、雞蛋,自家腌的小菜,就着吃,人間美味。”
“謝謝。”鐘嚴把袋子放後排,發動汽車。
今天運氣不錯,道路通暢,到停車場的時間還早。
時桉盯着還沒打開的早飯,“您不吃嗎?”
現在不吃,到科室更沒時間吃了,“早餐不吃不健康。”
“吃。”鐘嚴擦幹淨手,打開袋子。
“您慢慢吃,我先過去了。”
沒等鐘嚴發話,人早跑沒了。
鐘嚴握着豆漿杯,目光停在空蕩蕩的窗外。
多少人費盡心機,想和他攀上關系。
隻有他,恨不得跑遠。
你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