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前剛見過。”
陸遠甯見他沒有起來的意思,直接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
“我的魚呢?”
陸遠甯沒有回答他,而是從桌子拿出了李淡然給自己準備的四層飯盒。
在王知律的注視下,陸遠甯不急不慢地打開餐盒,向他展示了李淡然給自己準備的午餐。
炸帶魚拼香酥魚,麻婆豆腐,竹筍炒肉,飯盒的最後一格是米飯。
王知律打開陸遠甯的抽屜,熟門熟路似的拿出了一雙一次性筷子,看着賣相不錯的飯菜,他驚訝地說道:“這是李然給我帶的?”
在他筷子即将夾到帶魚的時候,陸遠甯及時制止了他沒有眼力勁的手。
“這是李然給我帶的。”
陸遠甯語氣平靜,就像是在做病例陳述報告。
“那我的呢?”王知律仍然不死心的問道,“這麼多你吃得完嗎?”
當然吃不完,梅格飯盒都是滿滿的,這顯然是兩個大男人的量。
随後,陸遠甯在便當盒袋子裡拿出了兩套餐具。
王知律扔掉手中的一次性筷子,伸手從陸遠甯手中取了一套餐具,“我就知道你家人帥心善的那位也給我準備了午餐。”
陸遠甯轉了轉筷子,提醒他道:“還不是我家的。”
王知律接口說道:“好好,我家的還不行嗎?”
那當然是不行了。
香酥魚一口咬下去嘎嘣脆,王知律問陸遠甯道:“我丢,這香酥魚真帶勁,骨頭都炸酥的,這算什麼什麼做法啊,川菜還是湘菜?”
王知律對李然做的飯菜誇口不斷,陸遠甯說:“他學過一段時間的湘菜,手藝是挺不錯的。”
“李然有沒有廚師證啊,有這手藝還下什麼海啊,就這魚裝個盤擺個樣直接賣他個288,月薪拿他個兩三萬。”
“你誇的有點過分了啊。”
王知律咽下一口魚肉說道:“騙你幹啥,專做各大菜系的八大館裡面的魚,做出來也是這個味道。得,改天請你嘗嘗去。”
做廚師?又髒又累,陸遠甯立刻否決了王之律的這個提議。
“幹嘛不說話?我就說說啊,就知道你心疼他不樂意。”王知律指着餐盒蓋子說,“給我分點米飯。”
陸遠甯把米飯推向他,王知律也不客氣,拉過就巴拉走了一半。
“遠甯啊,難得見你情緒這麼外露啊。”
迎着陸遠甯冷漠的眼光,王知律心想:陸遠甯這顆鮮花怎麼就挂在李然這顆狗尾巴草上了。
飯菜被兩人吃了個淨光,陸遠甯收拾着飯盒,王知律整個人躺在椅子裡,他懷裡捧着李淡然送給他的香酥魚,邊吃邊說道:“我去,這東西怎麼越吃越上瘾啊,我都要辣哭了,還想吃,能不能讓李然給我多做點啊,委托費給你們打八折,不,六折。”
“不可能。”
做飯很辛苦的,陸遠甯一口回絕,總不能次次都讓李淡然五點半起來給王知律做炸魚吧。
“小氣鬼,以前怎麼不見你這麼護你對象啊。”王知律學着蠟筆小新的聲音說道,“陸醫生,你慘啦,你陷入愛河啦。”
陸遠甯沒有接話。
李淡然在他的回憶裡停留了十三年,半個月前這人竟敢“起死回生”和他玩起了“詐屍”,李淡然還是以前那副人軟心善的樣子,他一點都沒有改變。
當他的手第一次重新摸到李淡然眼角的傷疤時,他就拿定了主意。
不論什麼手段,李淡然必須留在晏城,留在他身邊。
“次哈,爽。”王知律心滿意足地合上了餐盒,他擦擦手拿出李淡然案子的卷宗說道,“談談正事。”
陸遠甯說:“說。”
“警方反饋的資料顯示,案發前,李淡然在境外開得賬戶都是由其弟周蔚然正常轉賬,就是當天才多了一筆匿名帳戶的入賬,數額為一百萬新币,折合人民币五百萬左右,而這個匿名賬戶之前都是轉入到周蔚然境外賬戶的。”
說到這裡,王知律刻意停頓下來去觀察陸遠甯的反應,他試圖去印證自己的猜測。
雖然這個猜測有點瘋狂。
陸遠甯閉上眼靠在文件櫃上,等着他下一步的陳述。
“遠甯,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你這樣做風險太大了。說不定到最後,你也可能折進去。”
“你真不知道怎麼做到的嗎?”陸遠甯淡淡一笑,“先去高價找一個黑客,讓他非法入侵境外的銀行交易記錄,随後根據記錄捏造虛假身份去攻擊對方的賬戶......”
“你閉嘴。”王知律捂着耳朵,“愛國,敬業,誠信,友善。我作為正義使者什麼都沒聽到,你别想拖我下水。”
陸遠甯睜開眼,他看着王知律嚴肅的摸樣,發出一聲嗤笑。
“逗你玩呢。”
“你大爺的!”
“實際操作比我說的還要簡單。”
“去你大爺的,老子才不聽呢!我走了。”
陸遠甯見他不是開玩笑,提醒他說:“餐盒記得送過來,李然還要用。”
“我才不信呢,我回去問李然。”
李淡然回去吃了午飯後,見時間還早,他想着睡個午覺。他人剛躺下來,王知律給他發來了消息。
【王律師:中午和遠甯一起吃了你做的午餐,很好吃,等我得了大空了,請你和遠甯吃飯。香酥魚我帶走了,很大份,夠吃幾天了,謝謝你。】
【李然:不客氣,你喜歡就好。】
【王律師:我後天把飯盒交給遠甯讓他帶回去。】
【李然:好的,你有什麼想吃的嗎?後天讓遠甯給你帶些。】
【王律師:暫時沒有,不麻煩了。】
【李然:不麻煩。】
回完消息,李淡然躺在床上開始睡覺。
他十分罪惡地想,果然是溫飽思□□啊,想在他吃了就想睡,等到案件查清了,他的身份信息恢複正常了,一定要先去找個工作,做什麼都好,不能這樣好吃懶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