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懷中戀人的異樣,西澤爾繼續解釋:“不過,我一開始就不打算幹涉你交友。畢竟,我們始終是不同的個體,不能強求我們始終步調一緻。”西澤爾貼在雷伊耳邊輕聲說,“除非,某些人對你表現出過度、不恰當的熱情。”
西澤爾的呼吸灑在雷伊的耳後,他情不自禁縮了縮脖子。追問“什麼是不恰當熱情”的念頭瞬間被打消。
西澤爾拍拍雷伊的肩膀:“放心吧,我會妥善處置那些試圖破壞我們關系的人。”
雷伊低下頭,反複思考着西澤爾說的話:西澤爾尊重他身上的差異性,相應地,雷伊也應該尊重西澤爾與衆不同的友情觀。
然而,雷伊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但他一時想不出究竟是哪裡不對。
看來,有時候毫無保留的真實也會給人帶來困擾。
就在雷伊思索時,西澤爾突然摸了摸他的臉:“我就知道,當我們談論争議性話題時,非但不會彌合我們的分歧,還會害我們的感情。這樣的讨論沒有任何益處——我們不妨換個話題。”
雷伊表示同意,主動提出:“剛才我在想,也許将來也許可以,試着打聽露這位不具名戀人的消息。”
西澤爾點頭贊同:“親愛的,你總是為我不遺餘力展示人性的良善一面,讓我對人類重燃信心。”
于是,兩人決定明天一早去拜訪露,打聽更多消息。
第二天。
這一次,雷伊如願在清晨輕柔的吻中醒來。
稍顯不足的是,清晨的吻來得太早了——經曆從早到晚的鏖戰後,雷伊并不打算這麼早就醒來。
然而濕熱的吻沒有停下來的迹象,曆經臉頰、脖頸、胸前……
當西澤爾掀開雷伊身上的毛毯時,雷伊終于裝不下去了,他掀開被子,推開了西澤爾。
雷伊歎了口氣。
當他們在一起時,親密無間的距離偶爾會讓人懷念私人空間;然而,當他獨處時,又會覺得無聊孤獨,結局同樣會陷入懷念中:難道這就是人們口中戀愛的甜蜜煩惱嗎?
當雷伊試圖勸說對方不要将大部分時間浪費在卧室、浪費在兩人相處時,西澤爾會露出受傷的表情,接下來,雷伊将迎來自他戲劇化的慷慨陳詞:
“我們都已經得到長輩的認可和祝福了,無論是否被宗教和法律許可,我們就是合法的夫妻!而我是正常的男人,正處于體力與精神的巅峰時期,不是拉紮魯斯那種把欲念獻祭給神的僧侶,我想時時刻刻和你黏在一起有什麼錯!”
這時,情緒飽滿的西澤爾揮舞着雙手,仿佛舞台上诠釋生離死别、控訴對方殘忍無情的男演員,而雷伊時常被他的精彩表演吸引到,目瞪口呆的他往往會忘記剛才說過的話,建議自然也不了了之。
當兩人結伴出現在公共空間時,西澤爾會恪守承諾,不對他做過分親密的事。
然而,兩個人隻要出現在一起,無論周圍有幾個人,是一個還是一堆。雷伊能明顯察覺到,其他人會主動避讓,他們與其他人之間自動産生一扇無形的隔離屏障。
在這道屏障内,西澤爾仿佛步入他的卧室,進入自由自在、旁若無人的狀态中。
他會用那雙好看的眼睛,全神貫注地凝視着雷伊。熾熱視線有時候凝視雷伊的雙眼,有時候凝視着雷伊的雙唇。
這讓雷伊很難不注意到西澤爾的眼神。
即使雷伊與西澤爾聊的是“你喜歡甜的還是鹹的杏仁霜”之類再正常不過的話題,西澤爾也會倚靠着門框,用他濕潤而灼熱的眼神死死盯着他,露出他迷人的微笑,時不時露出舌尖舔舔嘴唇,或咬住下唇。無論雷伊走到哪裡,西澤爾熾熱的眼神會始終追随着他,像黏在他身上一樣。
仿佛他們讨論的不是對杏仁醬的偏好,而是無聊社交場合一見鐘情的年輕人的調情,他們随時可能攜手奔赴卧室。
有時,西澤爾不滿足于細微隐秘的眼神和表情,他會伸出雙手撫摸着雷伊的雙臂,輕輕摩挲着戀人的手腕,有意或無意将手掌搭在他的腰際,輕輕撫摸着。
結果就是,身處公開場合的雷伊反倒更加難熬。
雷伊甚至懷疑,這是不是西澤爾刻意為之:目的是減少兩人與其他人相處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