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孫小桃瓜社不嚴格考證,李剪曾在深夜無人的斬梅台練習熒惑劍法。
他緻力于将每一個動作都做得和硯離分毫不差,多次反複操練的他體力快速流失,劍火微弱形似鬼火,被巡邏弟子當做靈異事件傳播了許久。
李剪一向不喜歡熱鬧,今天居然坐在公共食堂吃飯,這讓鶴卿感到十分意外。
“是李剪師兄,抱歉久等了,這就來了。”鶴卿将另一盤豆餅端了上去,“師兄請慢用。”
李剪有些鄙夷地用筷子夾起一片土豆,放到鼻子前嗅了嗅,然後秀氣地咬下一小塊。
鶴卿不由得感歎,“沒想到大師兄吃飯比女孩子家還優雅。”
“你懂什麼,師父不知道聽誰說了這道菜,點名要吃這個豆餅。師父用之前我先來嘗嘗看,确認安全。”
“師兄過慮了,這膳堂裡的菜哪裡會有不安全呢~”
不一會兒,李剪放下了手裡的筷子,拿出懷裡的帕子擦了擦嘴,“我吃完了,味道平平,端下去吧。另外打包一份,要你切的。”
“你也要打包?這金鶴豆餅真的那麼好吃?”
鶴卿回去轉告了李剪的話,迅速将小婁剛洗幹淨的土豆全都切了片兒。
在柴雙和夥房弟子啧啧稱道這金鶴豆餅多麼受歡迎的時候,她脫下了裹着的圍裙,出發去了淩霄門。
斬梅台上不出意外又圍了一群弟子,路過的鶴卿一眼就看到了拼命往裡擠的孫小桃。
那個特意梳妝打扮了一番的姑娘,正高高舉着一本畫着玄柯大頭的冊子,熱切地揮舞着,她的兩個小夥伴小芭和小蕉也在其中。
不用說,那被弟子們團團圍住的就是淨雷殿主了。
斬梅台是弟子們修煉的公用場所,原本是給内門弟子用于修煉需要較大空間的法術,但并不禁止外門圍觀。
三位殿主有時候會在此地公開授課,如果得了一二指點,修煉就會大有精進。
随着玄柯的一個響指,如煙花般的雷電在天空炸開,北山頭傳來一陣騷動。
啾啾叫喚着的雷鳥飛了出來,它們舒展湛藍的羽毛在天空中結伴飛了一陣,然後紛紛落回了山裡。
“那就是玄柯大人的雷鳥嗎?好帥氣!”
“玄柯大人也可以教我獸語嗎?我也想和您一起感受小動物的愛~”
“請問您對上次丹霞湖落敗月澤有什麼說法?”
“落敗?我沒敗啊,我和小月澤那是平手。”
“可是滄水殿的人說,玄柯大人上來就被月澤打趴下了,隻是運氣好沒摔。”
“我認為聰明的女孩子都不會相信這番胡扯呢,畢竟我可是玄柯。”
“玄柯大人,可以傳授我一點修煉的秘訣嗎?”
鶴卿邊走邊看着熱鬧,嘴邊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
玄柯作為資曆最輕的殿主,私下行事風流,言辭多有輕浮。
但他對幫助弟子修煉十分熱心,遇到嘴甜的女弟子,也并不吝啬手裡的靈丹仙藥。
他是硯離可靠的夥伴深受信任,承擔了不少内門事務,每當遇到難以解決的妖魔,也是他親自下山解決。
相比之下的月澤就比較冷漠,也許是忙于修複古代文獻和維護各種法器的運行,她總往返于滄水殿和素霞殿之間。
但凡不必參加的事務,她從不露面,久而久之,對這位高傲的冰霜美人,弟子們也開始敬而遠之。
鶴卿剛回過頭,就迎面撞上了一個穿着滄水道袍的女子,那人誇張地叫了一聲,定睛一看偏偏是那許畫。
許畫與同行的兩個女弟子埋怨了一句,擡頭看清了沖撞自己的人,立刻露出了不悅的表情。
“又是你,外門的。”
鶴卿忙恭敬地道歉:“抱歉撞到了師姐。”
許畫沒好氣地看了看那邊的斬梅台,“你也在這兒,外門弟子也想得到玄柯大人的指點嗎?”
“師姐誤會了,我隻是路過。”
“别謙虛了,我聽他們說了,你是有元神的,召出來讓我們開開眼可好?”
“師姐有興趣我非常榮幸,但是眼下為我還着急去淩霄門,蓉師姐有事請我幫忙。”
“幫忙?你知道你上次犯的錯,光善後花了硯離尊者多大的功夫嗎?你隻是個到哪裡都多餘的、制造問題的外門弟子。”
鶴卿聽罷立刻變了臉,譏諷道:“師姐,您往殿主懷裡躺,回去也沒少挨罰吧,彼此彼此了。”
“你?!”
“我還有事,先告退了。”
“你别以為有乾坤殿罩着你,你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幹的好事嗎?害死那麼多人憑什麼連個罰都……”
“小許師姐。”
身邊的滄水弟子悄悄拉了許畫的衣服,她注意到了什麼似的,突然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