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太宰治沉下臉來,推開了族老孫女送過來的酒。
他得到了那個族老蠢蠢欲動的消息,這瓶酒十有八九動了手腳。
中原中也早就料到太宰治會拒絕對方的酒水,消息既然她能截獲,那麼太宰治也能得到,這算不得什麼。
她輕輕拉了拉太宰治的衣擺,小聲在太宰治耳邊提出想要去衛生間的要求。
太宰治回問是否需要陪同時,中原中也搖了搖頭,轉身朝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再回來時手上端着一塊蛋糕。
準确來說是一塊加了料的蛋糕。
料不是中原中也加的,她隻是借了族老孫子的手,故意拿走了他臨時起意下了藥的蛋糕。
那個男人是知道他妹妹和爺爺的計劃,妄想趁着妹妹得手辦好事時對中原中也下手。
倒是省了她一番功夫 。
“餓了。”中原中也舔了舔唇角的奶油,族老孫女已經被打發離開,估計是向爺爺彙報計劃的失敗。
“那就去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吧。”太宰治親昵地捏了捏中原中也的臉頰,“我叫人給你在房間裡開了小竈。”
中原中也一向不太喜歡宴會上的吃食,因此如果是在家中舉辦的宴會,太宰治就會找人給中原中也另外在房裡備些食物。
“我陪你一起去。”
……
空氣開始燥得慌,中原中也努力保持着清醒。
她将太宰治引回卧室後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禮物,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隻是一條她親手繡的手帕。
每年生日中原中也都會送點親手制作的手工。
她倒在太宰治懷裡,汗水從她的額角滾下。
像是有火舌在舔舐她的心髒,撩撥得大腦一片混沌。
太宰治隻看到他的中也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喘着氣将臉頰貼到他的脖頸,聲音細細的,軟綿綿地說:
“哥哥疼我……”
(八)
“再睡會兒罷。”太宰治給中原中也掖好被子,眼底滿是愛意。
昨夜他徹底擁有他的中也,自此之後他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和她肌膚相親。
少女被松軟綿厚的被褥包裹着,隻露出巴掌大的小臉,橘色的秀發松松散散地鋪在枕頭上,看起來溫順乖糯。
她睜開汪了一片春水的藍眸,軟綿綿地應了一聲,聽得太宰治喉頭一緊,但是想起昨夜對方被自己折騰得不行,他克制住了欲望,俯下身輕輕吻了吻中原中也的額頭,整了整衣服準備去處理今日的事項。
見太宰治離開,中原中也坐起身,被子下的身體很是慘烈,被過度疼愛後酸痛不已。
她倚着床頭,疲憊地在腦子思索該如何将計劃的下一步進行下去。
他們兩個現在已經捅破了窗戶紙,太宰治面對她時将不會再克制自己的欲望,而今晚的事情很快就會傳到上流圈子裡,一定程度上會打消一部分人的念頭,但另一部分不甘心的人可能會對她不利。
太宰治會替她解決一部分,可她從來不會把自己放在一個不确定的空間裡。
她去浴室清洗了自己的身體,換上了一條豔紅的裙子,很多時候她都打扮得很素靜,但是今天她想穿得鮮豔一點。
她明白,事情将會從今天開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
就如中原中也想象中的那樣,在經受了三個月幾乎無節制的疼愛後,她的肚子也微微鼓起,裡面孕育了一個新生命。
太宰治把臉貼近中原中也的小腹,軟綿綿的,不似之前那樣平坦。明明知道兩個多月是聽不見胎動的,可是太宰治就喜歡這樣,他和中原中也的出生都不被别人祝福,但至少他們兩個的孩子值得他的歡欣。
這是他的孩子,是他的中也為他孕育的孩子,他相信中原中也像他愛她那樣愛自己,就算沒有,隻要她願意陪在自己身邊也就足夠了。
他将他的小姑娘摟在懷中,尋常孕婦在有了孩子之後因為運動量不大再加之營養過剩會導緻腰身變粗,而中原中也卻白着一張小臉,食欲不佳,腰肢還是能被一把摟住,隻比他的大腿略粗。
太宰治慢慢撫摸着中原中也散開的長發,輕聲哄着直到中原中也沉沉睡去。
七個多月後,中原中也替他生下了一個健康的男嬰。
(十)
在孩子出生不久,不少人都過來探望過這個太宰家族未來的掌權人。
中原中也這時就坐在搖籃邊輕輕哄着孩子,偶爾擡起頭朝來者微笑緻意。
人們都覺得這樣青澀的美人在孕育了子嗣後變得格外甜美,微微擡起的眼眸裡滿是初為人母的喜悅。
大多數人都是在祝福這個溫柔的小美人,但是,總有一部分人不懷好意。
“先生,請您自重。”中原中也後退一步,看向眼前男人的眼底帶着防備。
這個男人是太宰治的親生父親,人到中年還長着一張風流多情的俊臉,但是還是能從中看出縱欲過度的頹靡感。
中原中也聽說過這個家夥所做下的畜牲事,強迫過屬下的妻子,霸占過弟弟的女人,甚至他的親生女兒,太宰治的某一個姐姐,就在被他侵犯後懷了孕,喝下堕胎藥後一命嗚呼。
太宰任一郎并不在乎眼前美人的抗拒,在他眼裡漂亮的女人生來就是伺候男人的,也就類似于太宰治的那群蠢貨才會把這種消遣的玩意兒如玉如珠地疼寵。
中原中也看着他将要摸上自己的腰,對他輕輕一笑,握住這個男人的手狠狠将他摔到了地上。
她樂意在太宰治面前示弱并不代表她就軟弱可欺,尾崎紅葉作為有名的女劍士,教給她的可不止是禮儀和操持聚會。
她冷漠地看着這個罔顧人倫的畜牲,一把匕首就抵住了太宰任一郎的脖子。
“老先生過來探望孫子的時候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不幸磕到了頭部一命嗚呼,我深表痛心,立馬通知了我的丈夫。”
中原中也笑着對滿臉驚恐的太宰任一郎說:“您說對嗎?”
太宰任一郎看着周圍順從的仆人,突然意識到這個女人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滲透了整個太宰家族。
她的手段和本事到底是要用在什麼地方?!
太宰任一郎隻覺得細思極恐,臨死前,他突然大笑起來。
可笑他的“好兒子”用盡手段把他拉下馬,殊不知身邊竟然藏了這麼一條美人蛇。
中原中也擦了擦手,面無表情地回到了房間。
【準備好了嗎?】
【萬事俱備,夫人。】
(十一)
太宰任一郎的死并沒有引起太大波瀾,家族産業早早就被太宰治所掌控,太宰治随随便便給了一個勉強符合太宰任一郎身份的葬禮後便将一切抛之腦後,專心緻志地陪伴起自己的嬌妻幼子。
太宰治最幸福的事就是回家後見到中原中也坐在搖籃邊的躺椅上,搖籃裡的兒子自娛自樂地吐着泡泡。
中原中也見到他回來都會叫人端出自己提前做好的小甜品——太宰治大多會在外面用完晚餐再回來,到了這時候一般都是吃些小東西充作夜宵填填肚子。
摟着嬌軟的妻子,太宰治溫柔的笑裡暗藏着一絲詭異的弧度。
他将腦袋埋進中原中也的懷裡,嗅着她身上的氣息,中原中也抱着他的腦袋,手指插進太宰治剛剛沐浴完擦拭後還有些潮濕的發間微微發力。
“最近還忙嗎?”
“還行吧。”太宰治享受着自家老婆的按摩,不動聲色地将所有“機密”透露出來:“他留下的爛攤子收拾得差不多了,産業也基本上洗白,再忙幾天就能清閑下來了。”
他擡起頭,捧住中原中也的臉親昵地吻了吻她的眉心:“閑下來我就專門過來陪你。”
“嗯,好。”中原中也笑笑,“睡吧,明天早上我喊你。”
……
繼上任掌權人離世不久,現任掌權人太宰治也突然出現了健康問題。
“太宰,你沒事吧?”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扶額頭痛的模樣,眼神暗暗沉了下來。
她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近幾個月以來,中原中也都在為太宰治準備的夜宵裡下藥,幾乎不會損害人的身體,但是食用時間一長便會出現頭痛之類的症狀,治療方法也不困難,隻要停藥半年就會自己痊愈。
她太害怕太宰治會在将來的某一天離開自己而出此下策,中原中也想,如果趁着太宰治“生病”期間謀奪他手中的一部分,甚至是全部權柄,是不是就可以永遠将他留在自己身邊了?
她待在太宰治身邊這麼多年,一開始可能隻是從小長大的,類似于親情的情誼,但是她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被太宰治寵愛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愛上了這個男人。
她愛他的全部,所以情願冒着生命危險去給他生下一個繼承人,情願明天晚上用身體侍奉他,盡她所能讓他高興。
可她也有她的尊嚴與野心,中原中也想要把自己放在一個平等的位置上去愛太宰治,而不是作為他的附屬品,作為一個相當于寵物的存在。
既然相愛的雙方會有一個主導者,那為什麼不能是她呢?
于是,中原中也謀劃了這一切。
可畢竟她面對太宰治時心總會軟上幾分,因此,她每天都會佩戴好一種特殊的藥物,房間裡的香爐裡也投放了不少,這種藥物可以緩解她下的藥給太宰治帶來的痛苦,至少在這個房間裡,在她的身邊太宰治不必遭受這些疼痛。
“沒事。”太宰治安撫地抱住中原中也,執起中原中也的右手親吻他的指尖:“我現在好多了。”
“嗯。”中原中也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小聲地說:“今天可以…嗯…那個…”
(十三)
又過了幾個月,太宰治由于頭痛難忍,就把一部分文件帶回了家裡,手把手地教起中原中也如何處理這些文件,等到中原中也徹底上手後,太宰治就幹脆将權力全部交到中原中也手中,自己作為輔助,在中原中也拿不定主意或者出現些許差錯時再出手解決。
一開始很多人都不服中原中也的決策,在他們眼裡,中原中也這樣漂亮的女人就應該在家裡當一個被觀賞的花瓶,安安心心替男人生兒育女,而不是搶占男人的權力,騎到他們頭上。
對此,中原中也采取了極其強硬的手段鎮壓了這群人。
太宰治采用的一向是逐步瓦解的政策,因為他接手時的家族企業千瘡百孔,但如今已經被他打造成一個密不透風的鐵桶,中原中也大可以大刀闊斧地采取自己的措施行動。
僅僅用了一個星期,中原中也就将底下的人治理得服服帖帖,她也可以将辦公地點放回家中。
……
“中也今天很忙嗎?”太宰治端着一杯牛奶,輕輕放在中原中也左手邊。
“還好,太宰今天感覺怎麼樣?”中原中也動了動指尖,眼底劃過一絲暗芒。
她最近減少了藥物的劑量,将太宰治的頭痛維持在一個相對溫和的狀态下。
“托中也的福,好了不少。”
中原中也微笑着看向太宰治,笑容裡是說不出的甜蜜。
她花了五年取得太宰治的完全信任,又用一年的時間不動聲色地将這個男人禁锢在自己的身邊。
她用溫柔,美色與藥物構建出一座溫情脈脈的牢籠,像是困住一隻白鴿一樣死死困住太宰治。
她成功了。
她隔絕了幾乎所有外界對于太宰治的目光,讓他那雙美麗的鸢眸隻能看向自己。
“我愛你……”她擁住太宰治,虔誠地吻住他,兩個人倒在了床上,房間裡很快傳出了纏綿的聲音。
……
愛憐地為中原中也蓋上被子,用指尖描摹着她舒緩平靜的眉眼,太宰治擎着一抹笑,自顧自地走出房間。
“下次換成橘子味的吧。”太宰治朝着與謝野晶子聳聳肩:
“中也最近喜歡做小餅幹,草莓味的已經吃膩了。”
“真是的,為了配合你演戲,我們可是把你的小夫人耍的團團轉。”
“不然呢?”太宰治朝着中原中也熟睡的房間溫柔一笑:“畢竟……”
隻有這樣才能困住你啊,我的中也。
你說,到底是誰困住了誰呢?
我為你編織出一個最美的謊言,請不要驚慌,不要害怕。
你隻要愛我就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