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的病情加重了。

他平靜地看着手中的報告，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您還是要放輕松心态。”山本醫生說。

“我知道了。”太宰治一步一步地走回車上，中原中也坐在車裡，見他檢查出來，問他結果怎麼樣。

“挺好的。”太宰治扯出一個笑容，眼淚卻忍不住從眼眶裡裡湧出。

“我很好，真的。”

中原中也疑惑地打量了他，歎了口氣，張開了雙臂：“過來吧。”

他拍着太宰治的背，後者死死壓抑着口中的哀意。

作為司機的廣津柳浪看了看後視鏡，也歎了一口氣。

作孽啊。

（六）

尾崎紅葉進入首領辦公室時，太宰治抱着一個抱枕，看着面前的文件一言不發。

桌子上的茶杯裡還殘存着些許褐色的液體，一張不規整的糖紙被随意放在桌子上。

“太宰。”尾崎紅葉看着太宰治，現在她不是以部下，而是以一個姐姐的身份和這位年輕的首領對話：“你的精神報告…”

“紅葉大姐，我很好。”太宰治抱緊了抱枕，“你看，中也也這麼認為。”

尾崎紅葉說不出話來了。

中原中也不可能會這麼說。

她看了太宰治好半晌，嘴唇嗫嚅了幾下，終于下定了決心：“太宰，你該醒醒了。”

“把病好好治好，按時吃藥。”

“畢竟，中也他…也希望你能好起來。”

太宰治聽到尾崎紅葉的話一愣，突然低下了頭，把臉埋進了抱枕裡。

“我不願意。”

太宰治說。

“我不願意，我還想…見見他…”

（七）

港口黑手黨的最高幹部，首領唯一的愛人中原中也，在一年多以前不幸離世。

那時他懷胎七月，偏偏遇到了敵人的襲擊，在各種意外下他永遠閉上了眼睛。

連帶着他和太宰治未曾出世的孩子。

從那以後，太宰治開始放任自己病情加劇，以至于出現了中原中也還活着的幻覺，這也使他更加不願意治好自己的病。

……

“中也…你今天還是那麼好看。”

太宰治站在門口，堅定地擁住了一團空氣。

“乖。”

他聽見中原中也這樣說。

他看到中原中也彎起了眉眼。

他吻上了愛人的雙唇。

我愛你。

真的，很愛很愛你。

如果治好病的代價是再也看不到你。

我，願意……

（八）

病入膏肓。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