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聽話。”

太宰治什麼都不讓他做，像養一個廢物一樣養着他。

太宰治在寵他，愛他，但是這種愛卻莫名讓中原中也感到害怕。

穿衣服的時候，太宰治對他說，中也，你的手使不上力，我來替你穿。

明明穿衣服根本不需要花上什麼力氣。

吃飯的時候太宰治說，中也，你看不見，我來喂你。

可是實際上他能夠看得見，他偷偷将絲帶拿下來過，他的視力很好。

他想要去什麼地方太宰治都會把他抱過去，如果他反對，太宰治就會給他一個吻作為安撫。

哪怕他其實能夠自己跌跌撞撞地走上幾步。

太宰治會把他抱在腿上批文件，他就把耳朵貼在太宰治的胸膛上，迷迷糊糊地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到了晚上他們會接吻，也會做。

太宰治會順着他的節奏動作，因為他現在心髒不是很好，太激烈了會很難受。

中原中也一面沉溺于太宰治的溫柔鄉裡，一面又提防着自己變成一個廢物。

終于有一天，太宰治不得不出去應酬。

他把中原中也抱到床上，囑咐中原中也如果無聊就讓智能機器人給他放廣播劇。

中原中也很聽話地應了下來，卻在太宰治走後，跌跌撞撞地扶着牆借助異能出了首領辦公室。

他摘掉了遮住視線的絲帶，低着頭在□□大樓裡漫步。

□□内部分為首領區，幹部區和中層及基層四個部分，中原中也此時正處在幹部區和首領區的樓梯平台上。

他坐在樓梯扶手上，晃着腿，清楚地感覺到右腿骨骼的酸痛。

他其實走不了多遠，頂多能下一層樓。

用重力控制自己的身體平衡，中原中也感受着那種從扶手上滑下去的觸感，有些幼稚，但給了他一種松口氣的感覺。

推開樓梯間的門，中原中也迎面和走廊對面的尾崎紅葉不期而遇。

（四）

尾崎紅葉看到中原中也後眼眶紅了一圈。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你是…”

中原中也歪了歪腦袋有些不解，但還是乖乖叫了一聲：“大姐。”

他被尾崎紅葉一把抱在了懷裡。

……

中原中也從尾崎紅葉那裡知道，他在一年前其實已經“死了”，但是具體是怎麼死的，尾崎紅葉支支吾吾沒有說個明白，隻說了他死後身體變得支離破碎。

這段話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三段詭異的記憶突然湧進了他的腦子裡。

他看見太宰治穿着白色的西服為他注射了全身麻醉，把他放進了裝滿溫水的浴缸裡，拿出了小刀一點一點劃開了他的皮肉，最後在他快要失去意識時剜去了他的雙眼。

他看見太宰治慢慢收緊了系在他脖子上的繩子，親眼看着自己肺部的空氣耗盡，然後把他吊在了櫻花樹上。

他看見太宰治一刀割斷了他的喉嚨，在他還沒斷氣時挖走了他的心髒，留下了一束白玫瑰。

死的人不是他，又是“他”。

中原中也轉過頭，看見了太宰治在他的身後，用他從未見過的可怖的眼神看着他。

“中也。”太宰治掏出手帕擦拭着中原中也不斷湧出鮮血的眼底。

“你今天很不聽話啊。”

（五）

中原中也被太宰治帶回了辦公室。

太宰治為他清理幹淨臉上的血污後為他再次系上了絲帶，中原中也松松地握住了太宰治的手腕，憋了半天才說了一句：

“你殺了他們。”

“…對。”

“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

太宰治想要把中原中也抱進懷裡，後者卻躲開了他的親近。

“你死的時候左手斷了，心髒被鋼筋刺穿，眼睛也因為玻璃碎片變得血肉模糊。”太宰治強硬地掰過中原中也偏向一邊的臉，聲音很輕。

“你本不該知道這些的。”

“你這麼做…不公平…對他們…也對其他的太宰…”

中原中也還想再說些什麼，太宰治打斷了他的話。

“我不在乎。”

太宰治吻上中原中也的脖頸，解開他的衣服。

“【太宰治】這種存在本身就是自私的，我不在乎他們會變成什麼樣子，我隻知道…”

中原中也感覺有一個冰涼的東西貼在他的脖子上。

他聽見了鎖鍊的聲音。

“如果沒有你，我會瘋的。”

太宰治把中原中也拷在床上。

“雖然，也許我已經瘋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