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原灼坐在醫務室的床上出神,任由穿着白大褂的醫師握住他的腳左捏右捏。
仔細觀察一番後,醫師開口道:“腳踝沒有問題,隻是輕微扭了一下,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能好了。”
“其他傷呢?他摔下去的時候滾了一圈,不會有問題嗎?”北信介問道。
醫師從櫃子裡拿出碘伏和棉簽交給北信介,“沒事,翻滾的動作恰好幫他緩解了摔倒的沖擊,他身上的傷隻是擦傷而已,做好消毒就可以了。”
醫師離開後,北信介将棉簽蘸上碘伏按在星原灼擦傷的地方,星原灼瞬間回神,想抽回手又不敢,疼的龇牙咧嘴。
北信介拿開棉簽,“抱歉,有些太用力了。”
星原灼從北信介手裡接過棉簽,自己對着傷處輕輕消毒。
“對不起。”北信介突然道。
星原灼疑惑的“嗯”了一聲,以為北信介在為弄疼自己的事道歉,随口寬慰道:“沒事的,北前輩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這個。”北信介打開從醫師那拿來的藥酒,對星原灼說道:“把手伸過來。”
北信介握住了星原灼聽話伸來的手,手法熟練的倒上藥酒,開始搓揉星原灼泛着淤青的手臂。
北信介手上力道适中,既不會疼,又能搓開淤血。
“接打訓練的事,是我建議黑須教練的。”
星原灼一愣:“诶?”
北信介繼續說道:“很抱歉害你受傷,但這并不是我們的本意。”
“你接下了阿蘭的那一球,無論是反應能力還是行動速度,都證明你在運動上是有天賦的。”北信介一字一句,認真道:“教練想培養你,看看你的能力和極限在哪。但我們忽略了你的意願,強迫你做不喜歡的事,對不起。”
聽到北信介道歉,星原灼抿了抿唇,心情十分複雜。
并不是星原灼大度不為此事生氣,而是星原灼沒想到北信介居然能做到這麼坦率的講述自己的過錯,并真誠的為自己的錯誤道歉。
星原灼的父母很愛他,但能養出星原灼這樣不喜與陌生人主動交流的家庭,他們的愛本身就是拘謹、生澀且難以表達的。
率真坦誠,是星原灼十六年來至今都沒有學會的課題。
星原灼遲遲沒有說話,北信介沒有催促,隻是沉默着為星原灼搓開手臂的淤血。
房内的人還沒感覺到難以忍受,醫務室外邊先傳來了不安分的動靜。
像是有什麼撞上了醫務室的大門,又連帶着碰倒了什麼東西,橫七豎八、劈裡啪啦摔了一地。
星原灼兀的站起來,一瘸一拐的拉開了醫務室的大門。
偷聽的宮侑宮治猝不及防和星原灼對上視線。
星原灼笑眯眯的打了個招呼:“嗨?”
兄弟兩人同時尬笑,随後扯出自己身後的一大群人。
星原灼看着排隊偷聽的衆首發球員,無語問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角名倫太郎拉着尾白阿蘭說:“阿蘭的手打球起淤青了,我們來拿藥酒。”
尾白阿蘭猛地回頭:“?”
衆人附和道:“對對對,我們來拿藥酒。”
“拿藥酒要這麼多人?”星原灼又問。
角名倫太郎面不改色道:“我們感情好。”
衆人:“對對對,感情好感情好。”
星原灼無奈的讓出一條路,“有什麼想說的就進來說吧。”
部員們面面相觑,最後都把視線放在了最後面的黑須法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