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他自己是完全沒有注意到的。
一個看上去并不太正經的女人朝他貼上來,愛德華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馬上臉上的表情變得陰郁下來,又是一個不安好心的人。看看這些愚蠢的人類,他們就這麼不懷好意卻不帶防備地接近一個魔鬼。愛德華嗤笑,心裡不屑卻還是沒有推開那個女人。
熊芭不放心他,讓馬雄跟在他身後看着他,男孩們總是和父親、哥哥跟有話題可聊不是嗎?馬雄就這麼看着愛德華激憤地看着這一切,他似乎不認為這個世界上還有任何美好。梅森夫人的去世和經曆這一次轉化,他似乎偏激了許多,他四處搜尋他認為不應該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人類,吸食他們的鮮血而解救另外一些人。
或許他心目中的确有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句話,但是他卻不太理解這句話真正的含義。馬雄甚至認為,或許愛德華把他自己當做了救世主?
整整一年的時間,愛德華走遍了他們所在的整個地域,殺了不少人也救了不少人,可是沒有任何人對他心存感激。他變得越來越孤僻,越來越偏激,再這樣下去他這個孩子就廢了。馬雄終于忍不住,再次制止了他的行動。
“你跟我來!”馬雄帶着他回到了熊芭所在的那個小鎮,像是他們一家人從未分開過那樣,熊芭在的地方,總是能夠給他們一種家的感覺。家門外的小院子裡,熊芭種了很多喜陰的植物,綠油油的一片美極了。到了家,仿佛心裡都平靜了許多。
小鎮上的人熱情而樸實,卡倫夫人“外出打工的兒子和丈夫”的歸來受到了他們的一緻歡迎。在這樣可愛的地方,人們的想法更多的是擔心明天吃什麼,或者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愛德華發現困擾他很久的“陰暗思想”統統遠離了他。幾天過去,他變得開心了很多,雖然還是不說話,但是誰都看得出他對别人的态度友善了。
“愛德華,你知道隔壁的普萊斯大叔嗎?”等到馬雄認為他徹底冷靜了下來,夫妻倆和他坐在了一起,心平氣和地開始第二次談話。
經過這麼多事,愛德華多少有了很大的成長,但他還是困惑于為什麼自己救了别人,卻依舊不受到感激。馬雄乍一提起普萊斯大叔,愛德華差點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稍加思考,首先印入腦海的就是普萊斯大叔高大的身材、身上總是布滿的油煙味道,以及他和善的性格。
不過馬雄他們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居然把五十幾歲的普萊斯叫做大叔……果然還是占了外貌的優勢。
說起普萊斯大叔,愛德華臉上的表情和緩了一下,不再像剛剛坐下來的時候那樣僵硬。“普萊斯大叔是很好的人,他把我當做是和他兒子一樣需要保護的人。”盡管他并不需要别人的保護,但這樣的年紀總是希望能夠有一個那樣年長的長輩來教導自己、保護自己的,就像愛德華曾經夢到的父親那樣。
并不是說馬雄不好,隻是他的外貌定格在了二十多歲,愛德華不管怎麼樣也無法真正把他當做是自己的長輩,除了馬雄有時候說出一些很有道理的話來的時候。不像是普萊斯大叔,長得魁梧,笑起來的時候帶着一股慈祥,他每次用他的大手拍着愛德華的肩頭,就像對他寄予了厚望一樣。
夫妻倆對視了一眼,馬雄微笑。他們就是因為知道愛德華喜歡普萊斯大叔,所以才會用他來做例子的。“你知道嗎?普萊斯大叔年輕的時候,曾經是打獵的好手,可是遇到一些事情之後,他才漸漸轉行做廚師的。”馬雄臉上的神色很嚴肅,愛德華不自覺也開始想,到底是為什麼才會讓普萊斯大叔轉行的呢?
愛德華聽不到夫妻倆的心聲,讓他不習慣之餘卻也很是喜歡,但在這種他想要知道的情況下,又讓他很苦惱。憋了半天,他終于還是問出聲,“為什麼普萊斯大叔會轉行呢?”
“獵人這一行,講究的是不給對方斷根。也就是說,孕期的獵物不捕,幼崽不捕。當年普萊斯大叔因為不小心開槍打死剛剛生下幼崽的母狐狸之後,就發誓再也不捕獵了。他的槍挂在牆上再也沒有取下來過。”馬雄緊緊地盯着愛德華的眼睛,“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你知道獵人這一行又為什麼不捕孕期的獵物和幼崽嗎?”
愛德華想起偶爾去普萊斯大叔家拜訪時看到過的牆壁上的獵槍,仔細地思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