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口雖然叫做通風口,但是因為廢棄已久的原因,裡面悶熱難當。才爬了一會兒熊芭和阿祖就都有些受不住了,累得不行。
突然,阿祖停了下來,手掌直立做停止狀,熊芭也屏住了呼吸。他們不知道爬到什麼地方,居然可以聽到談話的聲音。“準備得怎麼樣了?距離我們警告那個姓關的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他應該按照我們說的做了。”聽聲音,正是這群綁匪的頭頭,那個在門外跟熊芭說了兩句話的男人。
“輝哥,如果他不管他老婆孩子怎麼辦?”原來他叫輝哥。熊芭暗暗記下他的名字,還有之前的“炮仔”,雖然這有可能都是化名,但是也是一個線索。他們逃脫之後,說不定可以憑借着這一點找到這群綁匪。
輝哥沉吟了半響,期間偷聽的母子二人緊張極了,甚至猜測他是不是發現他們的藏身之處了。熊芭握緊了手中的鋼管,這是她在通風管道口裡那堆雜物裡找到的,這是她唯一可以用來反擊的武器。
好半天,輝哥才說道,“我們得做兩手準備,如果這條路不通,看來我們就得想别的辦法了。”
“那……姓關的老婆孩子怎麼辦?是不是……”未盡之意,是要撕票了。母子二人僵住了,互相對視了一眼,熊芭輕輕搖了搖頭。本來他們就做了最壞的打算,現在也不過就是這個猜測成真而已。
輝哥似乎良心未泯,他否決了這個提議,“算了,我們這種人還是應該留點兒底線。如果他們聽話,那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和孩子就不要動了。關他們兩天再放回去,免得那個姓關的來給我們添亂。”
熊芭輕輕碰了碰阿祖的腳,示意他繼續往前爬,既然這兩人也或者更多的人在這裡看守,那麼這條路是徹底走不通了。通風管道為了通風換氣,一向四通八達連接着整棟房屋,此路不通不代表沒有别的路可走。反正他們的話沒有什麼特别高的價值,還不如留着時間找出路呢。
讓熊芭母子倆沮喪的是,通風管道通向的各個地方,不是有人守着,就是被堵了起來,綁匪們做了充足的準備以避免他們的逃離。他們爬了半天,最終還是爬進了死路。難道他們忍耐着管道的悶熱鑽了這麼久,隻是為了偷聽綁匪的談話嗎?不!别說阿祖不甘心了,就連熊芭也牟足了勁兒想要逃出去。
就在母子二人進退兩難,沒想好到底該如何做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響,仔細聽可以聽到類似“逃跑了”、“不見了”之類的字眼。難道綁匪們發現他們逃跑了?母子二人對視了一眼,看得出對方眼神中的堅定,熊芭心一軟,眼前的孩子雖然面容還是稚嫩的模樣,但是他已經初步有了馬雄的風範了,她為阿祖感到驕傲。
“折頭,他們現在在到處找我們,勢必會分散人手,說不定有可乘之機。”熊芭果斷地說,這時候也顧不上聲音會不會發出去被綁匪發現了。之前她爬在阿祖身後,就是為了清除他們爬過的痕迹,每過一個分岔路口她就會做一些幹擾痕迹,真真假假令人難以分辨他們到底爬向哪一條路。所以現在綁匪想要找到他們并不容易,還有一點兒時間可以讓他們逃出綁匪的手心。
不能被抓住!之前輝哥雖然保住了他們,但那也隻是在他們會安分守己的情況下!現在母子二人已經有了逃跑的行為,他們不會再給母子二人機會了。
要保護好兒子。熊芭捏了捏手中的鋼管,略有了一點安全感。“我們回剛剛偷聽綁匪說話的地方去!”阿祖還帶着稚氣的聲線,但是熊芭一點兒也不會再看低自己的兒子,他很棒!甚至剛剛不需要她的分辨,他就能找到最正确的道路,阿祖幾乎在爬過幾個分叉口後,推測出了整個通風管道的分布和布局。
阿祖快速地把自己想到的統統告訴了熊芭,他的語速很快但是莫名的帶着讓人覺得可靠的意味,“那個輝哥是這群人的頭,發現我們不見了,他一定會帶頭去找。這樣一來那裡最多隻有一個人看守!”熊芭一開始的确隻感覺到了六個綁匪的存在,但這并不代表綁匪真的隻有六個人。
至少在他們爬過的幾個通風口就守了十來個綁匪,這麼大的架勢不可能隻為了看守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他們肯定另有所圖。這麼一來,阿祖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綁匪孤身一人又沒有拿槍的話,熊芭有很大的把握能夠把他拿下。他們逃離廠房的幾率很大,但是離開廠房之後呢?母子二人根本不熟悉附近的環境,該往哪個方向逃都不知道。
暫時沒時間考慮後續事件,他們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從綁匪手中逃脫。回轉身到第一個通風口,仔細觀察了一番,果然輝哥不在,隻剩下一個身材并不高大的綁匪守在那裡,通過窗口看起來外面應該是一個廢棄車間。聽到管道裡越來越嘈雜的聲響,綁匪也顯得有些焦灼,身體朝着他們被關的房間方向,似乎是在等消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