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萍的比賽在電視上播出之後,楚濂母子三人也在電視上看到了。原本謝心怡曾經很中意綠萍的,她一直期待着綠萍可以成為她的兒媳婦,可是家裡突生變故,先是丈夫出軌,然後又有了楚濂腳踩兩隻船被發現,最後又是離婚的,謝心怡曾經怎麼想的已經不再重要了。
重要的是,汪家絕對不可能接受楚濂成為家裡的女婿。
謝心怡死心可不代表楚濂也死心了。他緊緊地盯着電視上的兩個身影,原本站在綠萍身邊的應該是他的,可是現在卻被那個甯子明取而代之了。在楚家父母離婚之前,楚家的公司也曾經是數一數二的,可是在經曆了甯、汪兩家的聯手打擊之後,又遭到了離婚的重創,現在楚家已經退出了一流公司的行列。看着電視上綠萍燦爛而幸福的微笑,楚濂捏緊了拳頭。
綠萍本來應該是他的!那些鮮花、掌聲和羨慕的眼光都應該是屬于他的!現在卻被那個甯子明占有了!
謝心怡和楚沛都沒有注意到楚濂神情的不對勁。自從離婚之後,謝心怡變老了不少,而楚沛也為了這件事牟足了勁兒想要讓母親過上幸福的日子。楚濂連續考了兩次都沒有考上理想的大學,謝心怡把原因歸結于他們的離婚上,對楚濂很是内疚,對他縱容了很多,不太管他的事了。
所以之後楚濂跑出去,她也隻是以為他是像往常一般出去解壓了,沒有多加在意。
而另一邊,為了慶祝綠萍舞蹈大賽獲得了第一名,熊芭和馬雄帶着兩個女兒去好好兒慶祝了一番。因為綠萍和甯子明的戀愛關系,後者也難得的抽出了時間來陪着綠萍。即使綠萍撒嬌他也很包容地溫柔的對待她。因為這,紫菱在旁邊竊笑,就連熊芭和馬雄也笑得很暧昧。
一家人難得的享受了一個幸福的下午。綠萍和甯子明挽着手走在前面,而熊芭夫妻倆牽着紫菱走在後面,看着女兒幸福的樣子,即使心中仍然有着隐隐的擔憂,但是熊芭還是把擔心的情緒放到了一邊。“媽媽,綠萍和甯大哥很相配是不是?可是我總是覺得甯大哥很兇,聽子玉說甯大哥在家經常兇她呢。”紫菱走在夫妻倆中間,不時對着父母的耳朵說着悄悄話。
“他不敢欺負綠萍的。”雖然說是悄悄話,但是紫菱的聲音大得連馬雄都聽到了,他摸了摸紫菱的頭安慰她,“要是誰敢欺負爸爸的小公主,爸爸一定會狠狠地教訓他的。而且他要想娶走我們家的大公主,還有的考察呢。”比起溫柔卻又嚴厲的熊芭,他完全就是一個寵溺女兒的傻瓜爸爸,對于一切企圖娶走自家女兒的小子保持着警惕而考察的态度。
熊芭看着紫菱撒嬌地靠在馬雄身上,溫柔地笑了,“要是可以一直這個樣子就好了。”
不需要擔心什麼時候會離開,不需要擔心離開後兩個天真的女兒要靠什麼過活,不需要擔心女兒會不會犯傻。如果時間能夠停留在此刻,其實也不錯,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再見到兩個兒子了。
熊芭正在惆怅地想着,卻不妨突然看見一輛歪歪扭扭的車正在以飛速行駛向綠萍和甯子明的方向,本能地,熊芭以全速奔向了綠萍的方向。“媽媽——”“小芭!”就像鏡頭放慢一樣,熊芭從沒有那麼希望自己仍然是吸血鬼,能夠有吸血鬼一般的速度。
一切定格在了熊芭被撞倒的那一刻。
熊芭跑出去的時候,紫菱還挂在父親身上。而正在過馬路的綠萍和甯子明被狠狠推開後一扭頭,就看到馬雄甩開紫菱跑過來抱起了熊芭。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除了熊芭夫妻倆,誰都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不,大概除了夫妻倆還是有人反應過來了的。肇事司機倒了一下車,再次踩油門向這一家子撞了過來!
“小心!”那是紫菱的聲音,這麼尖銳充滿了恐懼,綠萍看着她長大卻從來沒有聽過她這麼高分貝的尖叫。
紫菱被馬雄扔在了人行道上,親眼看到了事情的發生,也看到了肇事司機——那分明是楚濂!
馬雄良好的身手起了作用,他抱着熊芭一翻身偏離了車子預定的軌迹,而甯子明也攬着綠萍跳了開來。這時候路人都反應過來了,不少人尖叫着報警,楚濂清醒了一些,沒再執着于這一家子,開着車飛速地逃走了。
“媽!”“我打電話叫救護車!”“小芭……”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每次他們觸碰到了幸福,就要被命運如此捉弄!想念愛德華、想念阿祖,可是這并不代表他們就不在意兩個女兒,她們甚至才剛剛長大,就要面對這樣的痛苦。
(待續)
(續)
坐在醫院的急救病房外,馬雄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而兩個女兒也相擁坐在他的身邊,甯子明站在一旁無法插入這一家子的世界,他隻能心疼地看着綠萍,“我去打個電話給家裡。”綠萍向他點了點頭,發生這樣的意外,他當然應該同家人說一下。
此時的馬雄不再像一個好父親,他滿心滿眼都隻有那個手術室,醫生護士進進出出,他卻什麼反應也沒有。紫菱曾經難過的想要靠近父親,誰曾想卻被他的一個眼神所吓退。紫菱從來沒有見過父親這麼冷漠、這麼狠絕的眼神,所以不知不覺的被他吓得退開。别說是她了,就連綠萍都沒見過。綠萍安慰的把紫菱圈在懷裡,保護着、安慰着自己的妹妹,也安慰自己說:“爸爸是太擔心了,才會這樣的。”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她自己也有些動搖,父親是真的因為太過擔心才會這樣嗎?可是他的眼神,明明是不在意她們了……就像她們是完全無關的兩個人。
不知道怎麼,綠萍有些害怕。如果母親真的就這麼離開了他們,父親會變成什麼樣呢?黑暗中仿佛沉睡着惡魔,熊芭的受傷就是一個将它釋放出來的契機。與其說他們夫妻倆是相愛相依,不如說熊芭是作為一個劍鞘,束縛着馬雄的世界約束着他的想法。曾經的馬雄為什麼能夠勸說愛德華,不就是因為他也有着類似的經曆和想法嗎?
“姐姐,我、我看到了。”手術室的門緊緊地關着,就像是兩個世界。紫菱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不願意去想一會兒醫生出來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反倒讓她突然提起車禍的事。“我看到了肇事司機!”她突然捂着臉哭了起來,“是楚濂、是楚濂!”紫菱心裡突然有了不好的想法,是不是因為她曾經對他的喜歡,所以楚濂才會這樣對她的家人?
雖然心裡清楚明白這個想法是不太可能的,但是這個念頭始終圍繞着她,讓她不能忽視。“一定是因為我!”“難道是因為我?”姐妹倆同時出聲,紫菱痛苦而自責,綠萍不可置信的同時也有些懷疑,楚濂怎麼會變成這樣?
馬雄雖然看上去對外界毫不關注,但姐妹倆的對話還是被他聽到了耳朵裡。他猛地站起身,大步朝外面走去,“爸爸,你去哪兒?一會兒手術就結束了!”綠萍追了兩步,卻沒有追上。母親在手術室生死不知而父親也不知所蹤,現在唯一能夠支撐妹妹的,就隻有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