産屋敷耀哉想起剛剛路過粂野匡近的病房,又問了一嘴。前幾日,粂野匡近也從昏迷中醒來,是個好消息。但由于傷勢過重還需要一直卧床休息,後續再進行康複訓練。
粂野匡近清醒的時間恰好也是紅訣被送到蝶屋後的第三天,醒來的粂野匡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主公産屋敷耀哉,可是吓了一大跳,敦厚的老實人整個人跟從熱水裡撈出來一樣,紅得吓人。
磕磕絆絆地回答完産屋敷耀哉的話,粂野匡近才逐步理清現在的狀況,也得知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自己和師弟已經晉升為柱,這是個值得高興的好消息。而救了自己的紅訣陷入了昏迷,卻是個不幸的消息。
得知紅訣受傷昏迷的消息,剛剛醒來的粂野匡近就立刻想要下床去探望,卻被産屋敷耀哉和蝴蝶忍齊齊制止了。
“紅訣現在的狀态比你好太多了。”
蝴蝶忍直接的一句話堵死了虛弱的粂野匡近,深深打擊了粂野匡近石頭般堅硬的心。
“粂野最近精神不錯,和不死川打鬧很有精神,恢複情況也很好。”
像是印證香奈惠的話,隔壁病房多了些動靜,不死川的特色沙啞的嗓音從隔壁傳來,其中還穿插着粂野匡近溫和的順毛聲。
不死川今早來到蝶屋就已經來過紅訣的病房看望過,在紅訣床前坐了一會後才到隔壁粂野匡近那裡去,這病房裡的那盒萩餅就是他留下來的。
正當香奈惠和産屋敷耀哉聊天時,待在一旁的蝴蝶忍卻敏銳地察覺到病床上昏迷少年有些顫抖的眼皮,紅訣的睫毛微微顫抖,像是要從沉睡中清醒,薄薄的眼皮下,眼珠轉動的痕迹也越發地明顯。
“姐姐,主公大人!紅訣好像要醒了!”
好黑,好累。
紅訣行走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好像被囚禁在一個小黑屋裡,這個地方沒有盡頭,沒有聲音,周遭的一切模糊了他的五感和時間的認知,他隻能不停地尋找出口。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的耳邊開始能捕捉到一點聲音,微弱飄忽,卻是真實存在的。聲音伴随這光亮,在這片黑暗中破了一個口子,讓他感到十分刺眼。
[馬爾巴士……?]
刺眼的光芒過後,紅訣揉着眼睛看着口子之外的魔神。藍色皮膚的男性魔神臉上的碩大瞳孔抵在窟窿裡,費勁窺探着自家迷路的宿主。
[喲!看來你能看見我了!]發現小小一隻的紅訣,馬爾巴士伸出手指将眼前的世界縫隙又拓寬了幾分,好讓自己看得清楚些。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你還好意思說!]
馬爾巴士氣呼呼地說,自從紅訣使用半魔裝狀态陷入暴走狀态後,他這邊的視野就被徹底屏蔽了,無論是聲音還是影像,什麼都看不到。世界縫隙也悄然關閉,讓他一點也窺探不到紅訣的狀态。
要不是兩人之間的契約沒有任何變化,馬爾巴士都要以為自家宿主被規則之力給吞得一個骨頭都不剩了呢。
他們之間整整失聯了兩個星期!從和紅訣搭上線來,就沒有過這麼久的失聯過。
紅訣在無意之中使用出半魔裝,這是馬爾巴士和紅訣自己都沒想到的情況。馬爾巴士是從來沒教過,紅訣則是當時情況危及,為阻止冰霧海,他下意識選擇了這麼做。
極限之下的本能操作,打了一人一魔神還有願力一個措手不及。半魔裝的狀态讓紅訣體内的轉化之陣失衡,直接輸送的魔神之力也讓規則之力乘虛而入,造成馬爾巴士的斷聯和紅訣的昏迷。
因為體力的消耗和規則之力侵蝕帶來的巨大疼痛讓紅訣的身體機能選擇了自我保護,陷入沉睡。在這兩個星期内不斷進行自我修複,才能讓紅訣恢複自我意識。在這兩個星期内,紅訣身體内的那股願力也在重整旗鼓,恢複元氣,直到現在才讓紅訣能重新與馬爾巴士建立其鍊接。
突發的情況,讓這一切都順其自然起來,馬爾巴士雖然生氣,但對紅訣自己也挑不出錯誤。自家宿主抱着保護普通人的善心才做了這個決定,他要做這個惡人嗎?
說了紅訣這個倔強小孩也不會認的。
心理活動異常活躍的馬爾巴士看着還迷迷瞪瞪的紅訣,胸口的怒氣突然一下子全部消散了。
[算了,這次是突發情況,不怪你。醒了就好。]
他看着自己宿主,突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魔神之力的存在,或許給了他更多的責任和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