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世大人,已經天亮了,請離開窗邊吧。”
黑發女人的身後,一名藍色頭發的少年上前一步拉上了窗簾,遮擋了即将升起的日光。
“我們趕緊回去吧,這家醫院的工作已經做完了。”
少年名為愈史郎,黑發女子為珠世。今日是兩人臨時接到這家醫院的委托,才到這裡來的。
察覺到珠世有些心不在焉,愈史郎出聲問道:“珠世大人,您在看什麼呢?”
作為珠世大人最忠誠的随從,愈史郎對于珠世的愛戴和維護是天地可鑒的。對于會讓珠世大人可能受傷的一切事物,他不會讓那些東西靠近珠世一分一毫。
特别是陽光,對于已經不再是人類的他們,更是危險級别最高的事物。
珠世和愈史郎都不是人類,他們是與鬼殺隊敵對的惡鬼。所以在珠世看見穿着鬼殺隊服的紅訣時才會那麼驚訝。這家醫院在她的印象中與鬼殺隊并沒有關系。
為何鬼殺隊的人會出現在這?
而且那個紅發少年,感覺好敏銳,隔着這麼遠的距離也能感受到她的觀察。
諸多心緒在珠世心中翻湧,但面對愈史郎的詢問,她還是選擇了隐瞞。沒什麼好說的,剛剛那個紅發少年已經離開,況且她和愈史郎也要離開,以後也沒有什麼交集。
“沒什麼,隻是看到了點東西。我們走吧。”
“好的,東西我已經收拾好了。”
看着愈史郎手裡已經收拾好的箱子,珠世點了點頭。當他們走到三樓時,珠世留心往外看了一眼。三樓是手術區,而此時的長廊上,隻有産屋敷天音一個人。
看着那名穿着紫色和服的女子,珠世很快就把眼神從她身上移開。産屋敷天音身上并沒有穿着鬼殺隊隊服,而是和尋常女性一樣,隻是布料昂貴了些。
或許是哪家的夫人吧。
而在珠世移開眼神之後,似有所感的産屋敷天音也轉頭看向了樓梯處,卻隻看到一個黑色和服的背影。沒多關注的珠世和愈史郎從醫院後門離開,雖然耽擱了些,他們也在太陽沒完全升起的時候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書房内,珠世看着桌上攤在的書信,紫色的眼眸多了幾分晦暗。作為曾經在鬼舞辻無慘身邊的近侍,即使已經逃脫了他的控制,作為“逃亡者”被惡鬼們追殺,她也始終在暗地裡調查鬼舞辻無慘的行動。
前段時間岡名町的事情,她也看到了那碩大的菩薩冰像。據她所知,鬼舞辻無慘麾下上弦之中就有擅長冰屬性的惡鬼。數百年前,在她因為繼國緣一對鬼舞辻無慘的重創得以擺脫他的控制之後,對于後續鬼舞辻無慘的動作就知之甚少了。
惡鬼們對她的圍剿也使她不斷更換居住地,零星的情報源還是從一些還保有人性的惡鬼口中得知的。
上弦之鬼,還有鬼殺隊的動靜。
看來,最近的鬼殺隊有了新的起色。
想起那名紅發少年,珠世拿起一封書信,對今後的調查方向有了新的想法。
天光乍亮,東京府的地下,不斷變化的空間之城悄然藏于其中。
空間之城,又名無限城,是鳴女的血鬼術。因為其奇妙的特性,鳴女是鬼舞辻無慘用得很稱心的近侍。
無限城内,換了一身打扮,女子模樣的鬼舞辻無慘正站在關着童磨的房間門口,一旁的鳴女抱着琵琶低垂着頭,很是恭敬。
隔着一扇紙門,鬼舞辻無慘看着裡面隐約的人影,語氣不耐——
“童磨。”
他的聲音一出,被關在房間内的童磨一喜:“大人,您來了。”
從岡名町一事後,童磨就被鬼舞辻無慘關在無限城到如今,沒有鬼舞辻無慘的命令,鳴女也不敢有絲毫逾越的舉動,對于童磨的請求一概不理。
鬼舞辻無慘更是怒氣難消,他給了童磨時間,可到最後,童磨既沒有消滅鬼殺隊的小蟲,還把一切搞得一塌糊塗。岡名町的冰霧沒有造成大量傷亡的緣故,當時已經切斷鬼舞辻無慘并不知道其中紅訣所作的手腳,他将一切錯誤都歸于童磨的無用。
作為與惡鬼對立的另一方,鬼殺隊是一點損失都沒有,還在人類官方内搏得了一些好名聲。而他們呢,因為童磨的大動作,搞得現在一些容易被誘惑的人類高層也開始搖擺不定起來。
到最後,是他這邊損失更多。這如何讓他不生氣。
聽着童磨還不知悔改的語氣,鬼舞辻無慘心中的怒火更盛,眼前的房間被從他背後的白色觸手瞬間斬成碎片。時隔半年,這對上下屬終于第一次見上了面。
房間的三面牆被毀得一幹二淨,童磨頭頂上的天花闆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察覺鬼舞辻無慘的怒火,鳴女悄無聲息地後撤一步。
鬼舞辻無慘沒注意鳴女的小動作,他看着眼前還沒完全恢複的童磨,眉頭緊緊皺起。
光秃秃的房間,隻蹲坐着面帶歉意的童磨一人,一旁還有一團看不出形狀的廢鐵,坑坑窪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