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弦壹和上弦叁的死亡場景,給珠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她有些顫抖地摘下貼在額頭處的符咒,但即使閉上了自己的雙眼,郊外那場戰鬥還是在她黑暗的視線中一遍遍重演。
“珠世大人?”
身側的愈史郎看着珠世不平靜的模樣,不由得輕聲詢問道。
“我沒事,愈史郎。”
珠世的嗓音帶些顫抖,她攥緊自己手裡的符咒,内心洶湧澎湃。
上弦壹和上弦叁死了……
和她一樣活了數百年,不死不滅的惡鬼在今夜迎來了他們生命的終點。想到這一點,珠世更是深吸一口氣,呼吸均勻吐出的瞬間,她感受到長期積壓在自己内心的愁緒和恨意得到了緩解。
曾背叛過鬼舞辻無慘,與當時鬼殺隊合作的她自然知道上弦壹和上弦叁死亡對鬼舞辻無慘是什麼壞消息。長久以來,她和愈史郎一直躲避着鬼舞辻無慘的探查和抓捕。
上弦的死亡,是她得以松口氣的好消息,也是她向鬼舞辻無慘複仇的好時機。
上弦鬼的培養和成長并不能在短時間内實現,即使鬼舞辻無慘現在利用自己的血液強行培養上弦鬼,也不能再度擁有如以前那般的強悍随從。
隻要那個膽小鬼不像之前一樣躲起來,現在就是消滅鬼舞辻無慘的最好時機。
而這一點,當今鬼殺隊的主公也明白。
他和自己都一樣,都在等待這一時機。
看來,自己或許應該去試着接觸一下這一屆的鬼殺隊了。
珠世眉眼低垂,垂于身體兩側的雙手握緊成拳,竭力壓制自己内心澎湃的恨意和沖動。待心情平複後,她深深地看一眼郊外的方向。
溫婉的聲音帶着堅定,“愈史郎,我們該行動起來了。”
不遠處,郊外。
紅訣和不死川、煉獄三人還癱在地面上嘶牙咧嘴,被自己身上的傷口疼得唉聲歎氣。
砰砰砰,空地邊緣的樹林中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聽到聲音的那一刻,紅訣三人立馬警惕起來。
待三人齊齊望去,看到的就是姗姗來遲的岩柱悲鳴嶼行冥。
到達已經恢複平靜的戰場,悲鳴嶼行冥堵在胸口的一口氣還沒緩過來,便氣喘籲籲地問:“你們沒事吧?”
不死川看到來人是悲鳴嶼行冥,警惕的神經瞬間松懈,他砰地一聲躺在地上,氣若懸絲地說:“啊,半死不活了。”
紅訣更是嘴邊溢血,看似輕飄飄的身體搖晃幾下,被緊張的悲鳴嶼行冥一把接住。
三人之中,還有口氣說話的是煉獄,他原本想要笑着向悲鳴嶼行冥解釋剛剛發生的一切,但一笑便牽動受傷的腰部,嘴邊的笑容一下僵硬,整個人瞬間不知道該繼續還是停下來。
“阿彌陀佛。你們還是先不要說話了。”
看着受傷嚴重的同僚們,悲鳴嶼行冥擔憂地将他們扶起,好在他體型較大,将紅訣和不死川兩人一邊一個搭上自己的肩膀後,他将腰部受傷的煉獄抱起。
煉獄被抱起的一刻還想推辭,卻被悲鳴嶼行冥一把按住。
敦厚的岩柱大人不顧同僚們面紅耳赤的拒絕,牢牢将不老實的三人按在自己身上,嘴裡不停念叨着阿彌陀佛。他體格壯碩,走動間也帶着他給人那種獨特的安穩感。
隻是走了幾步,他身上挂着的三人也歇了掙紮的動靜。
挂在悲鳴嶼行冥左肩的不死川悶聲地說,“上弦壹和上弦叁死了。”
躺在悲鳴嶼行冥的懷裡的煉獄也輕聲補充,“上弦肆也死了。”
兩人聲音雖小,但悲鳴嶼行冥并沒有錯過同僚們的聲音。他能聽見不死川和煉獄二人話語中的喜悅。眼盲的他看不到同僚們的傷勢具體如何,但萦繞在鼻尖的血腥味,自己與他們接觸時,布料的濕潤感,都在告訴着他這天晚上的不容易。
他能感受到挂在自己右肩的紅訣已經陷入了昏迷,他乖乖地挂在自己的肩膀上,手腳随着自己的走動輕輕搖擺。而自己與紅訣接觸的右側,血腥味也越發濃烈。
“你們很棒。”
往常會因一些小事流淚的悲鳴嶼行冥此時一臉堅毅,他無神的眼睛溫柔。不知是四人頭頂的月光灑進其眼底,還是盈起的淚光融化了他内心抵觸的堅冰。悲鳴嶼行冥感受着自己身上的同僚們,再度想起了那段被他藏于深處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