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鬧鬧了一陣,紅訣也不能過多停留,他站在下山的路上對院門口的竈門兄妹擺了擺手。
對于竈門一家,紅訣也已經從最開始過于緊張的關注逐步放手。而這一切的轉變還是要從去竈門葵枝那裡拜訪開始的。
除去作為鬼殺隊員的炭治郎和祢豆子,以及成為蝶屋後勤人員的花子和竹雄之外,竈門葵枝帶着剩下的六太暫時住在鬼殺隊員的保護圈裡。
紅訣也抽空過去拜訪過。那處并不大的院落在竈門葵枝手下料理得很好,門前也和周圍的人家一樣挂上了紫藤花幹花,院内散落的花瓣也被整齊地歸到一處。
紅訣過去的時候,附近其他隊員家屬的孩子還親昵地依偎在竈門葵枝膝頭,雙眼迫切地等着那剛出爐的糕點。
這讓本來還帶着幾分忐忑前去的紅訣一下停在了門前,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最後還是竈門葵枝率先發現了來訪的紅訣,溫聲喊他進去。待落座之後,也是那位看似病弱的葵枝夫人發現了紅訣潛藏的不安,但其實她并不因竈門兄妹加入鬼殺隊的事情而對紅訣産生别扭的情緒。
她看出了紅訣潛藏的幾分愧疚,在安撫着懷裡熟睡的六太時,還出言開慰了紅訣。
“那是炭治郎和祢豆子他們的想法,他們也向我表明了決心,我并不對此抵觸的。”
“況且,即使我想要他們平平安安、安穩地度過一生。”
溫婉的夫人低頭撫摸着孩童的額發,語氣稍輕。
“但危機還沒有解除,我們因為那突如其來的襲擊走進了守護者的世界,也斷沒有坦然接受的道理。我的孩子們明白這一切,他們都是好孩子。”
“從這一方面來看,我和我丈夫的教育也算不錯了。”
竈門葵枝俏皮地笑着,蒼白的臉因這段時間的生活多了幾分血色,即使眉間難掩愁緒,但雙眸依舊明亮堅定。
對上這樣一雙眼,紅訣内心的疙瘩也随之消散。
告别完竈門兄妹,他馬不停蹄地趕往産屋敷宅邸。
柱合會議在即,鬼殺隊主公花費許久所導演的這一出戲,也差不多到了開幕的時候。
而紅訣目前最主要的,就是在大戲開幕之前,為鬼殺隊再上一層保護鎖,解決掉斑紋問題,讓岩柱悲鳴嶼行冥成功開啟斑紋,進一步壯大鬼殺隊的戰力。
夕陽的晚霞下,青年紅色的發尾仿佛與絢爛的天色融為了一體,濃郁的晚霞将整個天空罩上了一層厚厚的畫布,美麗中帶着壓抑。
有種風雨欲來的不詳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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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燈火通明的東京府市區中,距離熱鬧非凡街區的幾百米的郊外地下室,暗藏着一處密室。
昏暗的地下室内,有遍布整面牆的書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擺滿了書籍,痕迹有舊有新。
除去無光的黑,滴答的水滴聲充盈着整間地下室。
浸染黑的血色鋪滿了整個地面,血腥味逼人的狹小的房間内,角落堆滿了殘缺的屍體,滿頭黑發的男人伏在書桌上,紅色的眼瞳不斷顫動。
他慘白的臉上都是血迹,尤其是嘴角,蜿蜒的血漬順着下颚蔓延到桌面,滴落在地面上。
“産屋敷……産屋敷……”
嘶啞的咒罵聲,從鬼舞辻無慘的喉嚨深處發出。
他從上弦六鬼被鬼殺隊斬滅後,便一直休養生息,任由外邊鬼和人類社會一片混亂。
現在他一閉上眼,便是上弦壹臨死前那個紅發青年揮刀的身影,長久以來内心恐懼的夢魇再一次纏上了他。
日日夜夜,他的細胞都在顫抖。
本能告訴他,他該躲起來,和幾百年前一樣,等那個紅發男人老去,變成一抔黃土,自己再出現尋求永生的方法。
但外邊混亂的信息充斥着他的腦海。
無論是那個紅發小鬼殘留在他體内那股未知力量,還是從三頭鬼傳來那像誘餌的藍色彼岸花傳聞。
他都控制不住地憤怒。
“該死的産屋敷……該死的鬼殺隊!”
屬于鬼王狠毒的咒罵聲還在寂靜的室内回蕩。
角落内,三名新生的惡鬼顫巍巍地伏在地面上,大氣都不敢出。
而他們的眼瞳内,分明有着和昔日上弦之鬼一樣,那表明身份的字樣。
那是新生的上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