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終于把魚養到了八歲并且她還活蹦亂跳的。

隻是吧……

“阿迪雅希絲，你還小，不能拿鞭子玩。”白六一手提魚一手拿鞭：“更不能和阿海跑到深海區欺負别的魚。”

小姑娘照例變成魚丸，頭一埋，脖頸側邊的眼睛委屈巴巴的盯着邪神大人。

養崽不易，邪神歎氣。

他又把目标轉移到神殿門口窩着的阿海身上。

阿海一條龍此時此刻心驚膽戰，一紅一金的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不太聰明的腦袋高速運作想對策。

啊啊啊啊就不應該看海神大人可愛撒嬌賣萌就答應她無理取鬧的要求這下可好邪神大人是不是要弄死他了？

别介啊祂還有一堆金銀珠寶沒擁幾年呢就要寄能不能讓祂死在那堆财寶上？

“父親，”阿迪雅希絲伸出小手扯白六衣角：“和阿海沒關系。”

“我威逼利誘祂帶我出去玩的，還……”

說到這，小姑娘猛然捂住嘴，偷偷摸摸的看白六的反應，直接把“我幹其他壞事了差點說漏嘴您能看出來吧？”明晃晃挂在臉上。

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

白六笑眯眯：“讓我猜猜，是誰沒有寫作業，反而把我布置的作業清單撕碎扔海裡了？至于和人魚打了一架……嗯，是想用這件事去掩蓋吧。”

阿迪雅希絲：！d(?д??)

完蛋了！

老爹怎麼猜到的？

她裝傻充愣：“父親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聽不懂呢？阿海你能聽懂嗎？”

事實證明，她親愛滴老父親好像沒有良心這種東西。

直接當着她和阿海的面撕裂空間活剮了條本身就半死不活的人魚。

“因為你的一意孤行和貪玩，他才會失去價值被我抹殺。”

人魚異化的腦袋咕噜噜滾到她的腳邊，白色的小皮鞋被鮮紅的血液沾染，他死不瞑目的眼睛也空洞的盯着阿迪雅希絲。

“王，為何不救贖您的子民？”

她懷疑自己幻聽了。

是誰在說話？

*

半夜，小姑娘偷偷摸摸的把布娃娃和枕頭塞進被窩裝作自己在睡覺的模樣，打開窗戶來到室外。

慘白的月懸挂在漆黑一片的夜空中，偶爾有幾顆星星閃爍證明祂們的存在。

“我還是不能理解你的用意。”

海風将白六的聲音送到她耳邊，阿迪雅希絲皺眉，她老爸半夜不睡覺來海邊幹嘛？

賞月嗎？

感覺他不像有這閑情雅緻。

她踮起腳尖，赤裸的腳踩進松軟的白沙中，隻發出了細微的衣料摩擦聲。

海浪不知疲倦的拍打岸邊，白日裡人魚的屍體早已不見蹤迹，唯留一人獨坐月下望海。

岸邊的石桌不知存在了多久，綠色的苔藓和不知名的海藻填滿縫隙，從她的視角看去隻能看到白六的一小部分臉和桌面上的兩隻杯子。

“人類都說，神明無所不能，能拯救他們于苦海，于地獄，于深淵。”

本來她覺得自己爹可能想感慨萬千類似神明不作為不管他這個苦命人之類的，據她這幾年的觀察感覺自己親愛的老父親……

很窮，畢竟誰會放着城區熱鬧的好日子不過住這靠海邊的窮鄉僻壤，整天和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生物一起生活。

正想着要不要出去安慰一下他脆弱的小心髒，就聽他來了句:

“真是搞笑啊，畢竟這年頭信奉我們這些逃過諸神黃昏存活下來虛僞又邪惡的神明的人類可不多久。”

阿迪雅希絲：？!(゜ロ゜)

她爹喝大造謠吹牛呢是吧是吧?

她課外書可不是白看的，哪個神明不住飄在雲端的宏偉宮殿，身邊仆從成群美人環繞金銀珠寶一大堆？

再看她父親……

诶？

不太對勁，她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