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在期望什麼?
阿迪雅希絲小幅度的搖了搖頭:“荒缪的決策,你真的以為這樣行的通嗎?”
“一定可以的,”吳語笙将臉埋在王雅的發間,聲音也染上了哭腔:“對不起,我想不到别的更好的辦法。”
“我…我隻需要成為祂的信徒,獻祭大量的痛苦,我的痛苦,我源源不斷的痛苦,大概率就行了吧。”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她總是這樣,一直在道歉,卻又不知道為什麼道歉。
這已經融入進了她的潛意識,“對不起”三個字壓彎了她的脊骨,也成了她心中永遠拔不出的刺。
她懷裡抱着的,是她最恨的世界上最愛的人。
“那邊有個棺材。”
“什麼?”吳語笙擡起迷蒙的淚眼,順着阿迪雅希絲手指的方向望去,确實見到了一個挖開的土坑。
“畢竟死者為大,”小新娘雙手抱胸:“你先把她埋了入土為安,我們之間的事等會再算。”
大紅色的裡襯襯得王雅蒼白的臉也有了些血色,吳語笙擦幹眼淚,點開面闆把倉庫裡的好東西一股腦的全丢進去做陪葬品。
一對以她倆為原型的巫毒娃娃,副本裡搜刮的金銀珠寶,還有一張又一張的照片。
最後,她單膝下跪,捧起王雅的手,虔誠的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棺蓋隔絕血紅的月光,土壤掩埋,吳語笙表情逐漸歸于平靜,就連呼吸也放輕了,這樣,她就能欺騙自己王雅隻是暫時睡着了,在不久後,她就可以從漫長的夢境中醒來。
她…
隻是被寄存在了未來。
她會在“未來”找到她的。
“現在可以解決一下我們之間的事情了,阿…阿迪雅希絲。”這個繞口的名字在她嘴裡打了個轉,吳語笙不知怎麼的生出一股喊自己名字羞恥的荒缪感。
阿迪雅希絲伸出手,但出人意料的是,她直視擦掉了吳語笙臉上的污血,又踮起腳,壞心眼的蘸着鮮血在她的左眼上畫了個大大的紅叉。
“不殺你了,但詛咒你從此以後左眼都沒好的時候。”
她可能隻是個還沒長大的神,吳語笙想。
她狀似灑脫的把手臂枕在腦後,邁開腿大步向前走去,血月沉在地平線之上,她突然回身,沖阿迪雅希絲用力的揮了揮手,算是道别,最後,身影化作數據光點,被清風吹散。
“再見,吳語笙。”
阿迪雅希絲喃喃自語,她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到沉睡的白骨王雅身邊,窩進她懷裡,褪去純白,沉沉的睡去。
她強制性的醒來進入世界線,耗費了太多精力,這具身體也扛不住神明的能力,如果強硬的附身隻會全身筋骨五髒六腑都碎成渣。
“晚安,阿雅。”
她在王雅的臉頰邊印下吻。
*
清晨,鳥鳴陣陣。
陽光喚醒了她,王雅煩躁的睜開眼睛用手遮擋陽光,血肉重新生長,陰影掩蓋了墨綠。
她直覺的半邊身子發麻又沉重,扭頭看去卻隻能無奈的歎息。
阿迪雅希絲抱着她的手臂,蜷縮着身體睡得正香,口中偶爾會蹦出唔哝不清的夢話,嘴角也向上揚着。
“看樣子你做的是個美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