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騙過你。”
天平晃了晃,最後倒向了謊。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就在撒謊了,而自己卻因為她一個又一個謊言走向了萬劫不複的深淵,摔得粉身碎骨。
怨不得任何人,是自己太蠢了。
“我走了,勿念。”
“阿迪雅希絲。”
王雅用盡全力将天平扔出窗口,但也隻是堪堪蹭到了她的裙擺,磕再牆壁上撞的七零八落。
“你最好祈禱我這輩子下輩子甚至連以後都在這無窮無盡的輪回中再也不會出來,”她嘴角上揚:“不然,我真的會百倍千倍的去償還你在我身上施加的一切。”
“你又在放狠話了。”
“但我拭目以待。”
*
誰會去探究一個碎掉的天平裡是否少了些零件?
誰又會關注一個長期處于幻覺折磨中的女孩暗地裡的小動作?
誰不會對一群身負重傷的正義之士放下戒心?
總之,她終于從那黑暗中逃脫,站在了久違的陽光之下。
就這樣,就很好。
就這樣死掉,就很好。
她閉上眼睛,子彈擊穿了她的太陽穴,意識在消散,可身體卻在回溫。
“小雅,起床了。”
王雅睜開眼睛,入目的是滿是卡通彩繪的天花闆和很久很久沒有見過的院長。
她…這是……
之前的,都是夢嗎?
她擡手,小小的手中卻緊握着一枚戒指,那是她的遊戲管理器。
【孩子,神聽到了你的苦,神明會庇佑你的,你會好起來的。】
耳邊是輕聲細語的呢喃,她很想哭,但卻一滴淚都落不下來,隻能忍住鼻頭和心裡的酸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她要應對很多東西。
可出乎意料,血靈芝沒有流通,教堂被封鎖,夜裡的門外沒有一束接着一束亮起的車燈。
遊戲管理器在手,但她卻沒有進入一次遊戲,好像冥冥之中有無形的屏障将那些罪惡擋下,擋在了距境城很遠很遠的地方。
這條世界線,平靜的不可思議。
“直到你過完了十五歲生日又實在閑的發慌才進入遊戲,陰差陽錯的跑進食腐僵屍那棟破樓才歇停了腳步,結果過了幾個月後就遇見了我勾起了你久遠的回憶才搞出了接下來的一系列破事。”阿迪雅希絲一口氣說完,就了口茶潤了潤幹涸的喉嚨,但眉頭還是緊緊皺着:“你編的故事精彩和狗血程度不亞于小說網站上的大部分熱門,你有沒有考慮過當個業餘作者賺點外快?”
王雅:……
“你覺得我說的都是編的?”
“那不然嘞?”小姑娘一拍桌子自己卻痛的龇牙咧嘴,她甩手,說:“首先,你說陸驿站他是異端處理局的隊長,這事就離譜,唐二打也在那工作他倆也吃過飯,我在場,他倆跟陌生人一樣根本沒有交談。”
“其次,就是那勞什子的丹尼爾。”她揚了揚手裡的叉子:“我沒見過他,流浪馬戲團已經成型,我們的主攻手隻有且隻認玫瑰獵人唐隊長。”
“還有最重要的是,我哥和我。”
“白柳,這位我不管他在其他世界線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畜牲存在你逼着我對你痛下殺手或者毀滅世界,但現在在我面前的隻是一個沒錢又摳門的下崗職工,左一個人民警察右一個曾--異端處理局第三支隊隊長外加一個半熟讀刑法的我,他要想不開想做點傷天害理的事我們仨第一個不同意。”
“至于我,那就更不可能了。”阿迪雅希絲深吸口氣:“我自小長在福利院,沒接受完九年義務教育現在又失了憶,像巴普洛斯之犬和斯德哥爾摩這樣的專有名詞我是一個都不懂,但在你剛才的講述中可以看出來它們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如果真是這樣,我向你道歉。”
“對不起。”
她說了太多太多,每一個長句子裡參雜的疑問的都能把王雅問的啞口無言。
是啊,她現在根本不認識自己。
“但是!”
阿迪雅希絲話鋒一轉,将錢放在桌子上後拉起她的手在街上奔跑着。
“我決定攬下失憶之前的所作所為。”
“第一步,和我會去找哥哥給木柯打電話,你還是需要看心理醫生的。”
“那第二步呢?”王雅問。
“看路,抓緊我的手,明白?我可不想跑着跑着你人沒了還得在大街上找你。”
“嗯。”
她的太陽,好像,又回到了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