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按照正常流程我們應該直接把他們帶走的。”和陸驿站差不多大的男警官指了指那兩個被五花大綁的人販子:“但是吧,我們幾個值了一宿夜班,頭暈眼花的,你想幹什麼我們可攔不住。”
其他幾名警察也将腦袋扭到一邊,站位也很有意思,擋住了大部分圍觀群衆視線的同時還堵住了這窄巷唯一的出口。
“小語,告訴哥哥,是哪個人帶你走的?”
阿迪雅希絲扭過頭,染血的面在那兩人眼中是那樣駭人,她伸出手,指尖直指着那個呼吸困難的黑衣男子:“哥哥,是他。”
“他還想,還想……”
戛然而止卻又引人深思,白柳接過熱心市民提供的抹布,堵住黑衣男子的嘴後狠狠一拳砸在了他的鼻梁骨上。
“我妹妹漂亮我承認,基因好,但這不是你作惡的理由。”
“哥哥…别打了,髒手。”阿迪雅希絲擦拭掉臉上的鮮血,二人幾乎如出一轍的平靜面孔可能會成為黑衣男子長時間的夢魇。
*
輕微擦傷,壓迫到内髒導緻少量出血,阿迪雅希絲愁眉苦臉,到底什麼時候自己的血才能達到飽和的狀态?
那個給白柳“提主意”的警官名秦淮安,頭發微黃,據他所說是天生的,年紀比他和陸驿站還要大兩歲,一聽白柳認識陸驿站更是給他抖了不少陸警官的“尴尬瞬間”。
“小陸這人心善,當初便衣出警時碰見一大媽摔倒了他屁颠屁颠上去扶,結果人抱着他大腿大聲嚷嚷讓他賠錢,也多虧他給警官證塞褲兜了,你都不知道他那手速,欻一下啊。”
“還有還有,你應該知道他要結婚的事了,這幾天稱呼從[我對象]變成了[我媳婦],嘿,瞧給這小子美的。”
白柳:……
從陌生人嘴裡聽熟人的笑話,真挺難繃的。
“不過我還得說說你,這幾天鏡城不太平,别讓孩子離開你的視線範圍,我給你說個也是發生在路邊的案子啊,曾經有個媽把孩子扔了,那孩子當時才兩歲,也是個姑娘,她有個哥哥當時倔的和小牛犢子似的一直找一找。”
“他沒能找到,是嗎?”
“嗯,我師傅當年接的警,他老人家也沒能找到,”秦淮安長歎着氣:“不想要就别生啊,生了還不負責,有這麼當家長的嗎?”
看來吳思賢那小子不是一般的軸。
白柳拿到了阿迪雅希絲的檢測報告,看到骨齡處于正常範圍内時不知怎的感到奇怪。
白語是個病弱的,十二歲的小女孩。
這個結論,意料之中,可又在意料之外。
每次直視阿迪雅希絲的臉時,他都會有一種恍惚的不真實感,這個女孩,這個和他幾乎長着同一張的女孩,她真的長這個樣子嗎?
“僞人”這種生物之存在于網絡遊戲和小說中,一層層皮囊下血肉模糊的怪物才是本體,但她的血是正常的,骨骼是正常的,會哭,會笑,能思考,能說話。
她是個正常的姑娘。
也希望,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