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常見,但神經病不常見,總之,當吳語笙招呼着王舜拉塊小白闆站在他面前時他還沒明白這貨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木柯你也過來。”
倆學生互相看不順眼吳老師很心累,黑色的油性筆在白闆上敲了敲:“第一課,如何區分真假老爸。”
“現在大家看到的青年名叫白柳,二十四歲,孤兒,窮鬼,下崗職工,而且現在是短發。”白柳的證件照上還是那令人熟悉的笑容,吳語笙在這張照片旁快速畫了個紮短馬尾穿白襯衫的小人繼續講解:“但是,他等會會變成這個樣子,具體原因是副本影響,不必細究。”
“然後,重點來了哈。”
短馬尾變成了長的低馬尾,白襯衫外多了件黑色的長款外套,紅色的油性筆畫了三個感歎号,吳語笙把手裡髒污的衛生紙團成團扔到了丹尼爾的腦袋上:“現在這個才是你爹,叫白六,黑心資本家中的資本家,外形現在能分清嗎?”
“能……吧。”丹尼爾答的小心翼翼的,他漂亮的臉上還是分不清的茫然,吳語笙無奈的捂住自己的臉:“任重而道遠啊。”
“第二課,吳語笙小姐,你是如何死而複生的?”這是木柯問的,他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鏡,神情漠然:“你又是從何處知道的這些事情?”
“這很簡單,”她微笑着,調皮的白色不請自來,她黑色的短發多了些毫無章法的挑染,泛藍的眼睛裡星河流轉:“我從來沒有說過那具屍體是真正的我啊。”
“神明擁有衍生物,我有幾個替死屍,不算特别過分吧。”
“砰!”
辦公室大門被猛的推開,金絲纏成的人形物體蛄蛹着倒在了沙發前,他勉強的朝前伸出一隻手,聲音恹恹:“……是我,牧四誠。”
“怎麼這麼多人?”
“阿曼德幹的?”身上的束縛被斬斷,牧四誠郁悶的點點頭:“哪成想殺手序列把倉庫外包給黃金黎明了……不過小語你嗓子咋啞成這樣了?又發燒了?”
“四誠哥哥,我在你後面…要不,你擡頭看一眼?”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他顫顫巍巍的擡起了自己的腦袋,吳語笙笑得溫和:“Hi,四哥,好久不見,我替吳思賢給你道個歉。”
“我艹!鬼啊!!!---”
“吳思賢!你妹詐屍了!!!”
*
兒女雙全了現在,唐二打站在門口想。
牧四誠身上拆下來的鋼絲網和手铐木柯廢物利用纏到了丹尼爾身上,小醜現在就是個大型蟲繭,走路都費勁,他看見白柳後眼睛亮的堪比五十瓦電燈泡,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誰把他擒回來了?”
“吳思賢的鬼妹妹。”
唐二打:“?啥?”
“來讓一讓别擋路啊,這貨真他媽的沉。”瘦小的姑娘從他還白柳之間擠進房間,而在她身後,逆神生無可戀的被拽在地上拖行,慌亂的腳步聲和呐喊由遠及近,白柳長歎一聲,關上了辦公室的門:“你覺得我們這棟樓能遭得住殺手序列他們的霍霍?”
“實在不行從逆神的輔導費裡扣呗。”她笑着拍了拍逆神的肩膀:“你師弟搞得爛攤子,你這個當師兄的不得好好的收拾一下?”
陸驿站:……
神沒一個好東西。
剛包好傷口,沙發還沒坐熱乎門就叫人踹飛了,吓的他以為是流浪馬戲團那幫過來找茬哪成想就一灰頭發小姑娘。
“克希拉?”
“你兒子的兒子能教嗎?”
陸驿站:?
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更别提這丫頭勁大,生拉硬拽愣是把他從大廳拖到了流浪馬戲團。
衆目睽睽之下,他一世英名稀碎。
“媽的!你們把逆神交出來!别逼我吊死在你們公會門口!”門被拍的砰砰響,柏溢的鬼哭狼嚎實屬精神污染,吳語笙抓了抓頭發,打了個響指,魔術空間發動,世界終于清淨。
“每天兩小時授課,獵鹿人那邊逆神說他來整,放不放人我不清楚,總之你們兩個看着他總比他繼續癫下去好。”她伸着懶腰,語氣疲憊:“骨子裡的瘋勁沒法根除,白六給他植入的記憶一時半會也消不了,你最近先别買黑色外套,頭發……剪了最好。”
“别給他亂說,我活的好好的,真有事了我自會來。”吳語笙取下了手腕上的紅色波點蝴蝶結發圈放在了白柳手中,如釋重負放松了僵直的肩膀:“不必逃避,不必糾結,眼下就是最好的選擇。”
“他們愛你,也會愛屋及烏。”
*
開完會後,白柳率先在出租屋登出,洗漱完畢阿迪雅希絲才探頭探腦的從沙發後走出,二人相顧無言,氣氛冷清。
“你和杜三鹦住,那我住哪?”
發圈綁住了她的黑發,紅色的蝴蝶結冒出兩個小尖,從正面看,像小兔子的耳朵。
“她應該和你說過了。”白柳撥通了陸驿站的電話,對面幾乎是秒接:“白柳!剛才醫院給我說孩子丢了!給你打電話也不接!什麼情況?”
聯系人的号碼他留了兩串,一串自己的一串他,他揉了揉阿迪雅希絲腦袋,開口:“陸驿站,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到小語時我讓你考慮的事情嗎?”
“記得,我還正想和你商量這件事呢,”陸驿站清了清嗓子:“我給你點姐說了下,她說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更别提帶小孩,她見過小語照片,很喜歡她。”
“我沒什麼意見,就是孩子……”
“我願意,陸哥哥。”阿迪雅希絲飛快搶答:“我願意跟你們住!”
“我喜歡你們!”
電話挂掉,陸驿站扔掉了煙頭,他奪過了吳語笙手裡的半截煙踩滅:“成了,還有事沒?”
“有事我會自己找上門。”她擡腳走向人潮,留給陸驿站一個潇灑的背影:“有緣再見。”
“小心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