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地望隻是挑了一下眉梢,仍然拿着那隻瓶子左看右看,“你這間研究教室,該不會就是一個犯罪的工具庫吧?”
“你要這麼理解的話。”伊師真理把手中的書翻了一頁,“所以我才會自從這間屋子開放之後就一直待在這裡,為了防止你這樣的人偷偷溜進來帶走什麼不該帶的東西。”
“我說啊。”桃地望有點無奈地歎了口氣,“語言也是有力量的,你要是天天都左一個殺人犯又一個犯罪者的叫我,我什麼時候真的會忍不住殺個人給你看哦。”
伊師真理捏着書角的指尖明顯僵了一下,他終于肯擡頭看向桃地望了,灰色的眸子帶着毫不掩飾的審視。
“……你認真的?”他問。
“嗯——是認真的呢?還是開玩笑呢?”桃地望指尖搖搖欲墜地掐着那瓶□□的瓶口,邁步繞過面前的桌子,走到了伊師真理的面前。
“要來确認看看嗎?”他單手搭住了搖椅的扶手,眯眼狡黠地笑着,手中的小玻璃瓶抵在伊師真理拿着書的指節上,“不過機會隻有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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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師真理隻是看着桃地望。
除了一開始擡了擡頭之外,就連被桃地望按住搖椅整個人往後倒了好幾度的時候,他都沒變過表情。
桃地望也沒再說話,隻是撐着搖椅居高臨下地睥睨着伊師真理。對峙持續了半分多鐘,還是後者率先偏開頭歎了口氣,随手挑了片書簽夾進書頁,啪一聲阖上了手中書。
“你要想玩這些無聊的把戲,還是去找小座間卿吧。”他用書脊頂住桃地望的胸口把他推開了,“或者有琴卿,他們肯定有人願意陪你玩的。我懶得聽你在這胡言亂語。”
“為什麼啊。”桃地望皺了皺臉,倒也老實的退開把手中危險的藥品放回原位了,“畢竟你不覺得嗎?活在這樣随時可能發生自相殘殺的環境裡提心吊膽,不如狠下心來殺個人來的痛快。躲不過學級裁判能輕松的死去,僥幸逃出去的話更是皆大歡喜。你為什麼就是不信我會這麼做啊。”
“匿名評價的時候也是,隻說我是‘心情好就什麼都做得出來’其他什麼都沒有。”他說。
“你難道不是這樣的人嗎?”伊師真理挑了一下眉梢,“沒記起過去的時候,我承認我對你抱有偏見,但看過那本同學錄之後——我不覺得能給我留下‘像數學老師的胡子一樣無聊’的評價的人,能做出殺人這種事。”
“……”桃地望看着他皺了皺眉,“結果你是因為我是個搞笑男所以把我排除的嗎。”
“不是挺符合你人設的嗎?”伊師真理嘲弄似的擡了一下嘴角。
桃地望感覺自己恐怕真的要在前往搞事役的路上向搞笑役跑偏一去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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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師真理眼瞅着桃地望有點無能狂怒的撇了一下嘴角,并轉身打算再去藥品架上再拿一瓶毒藥。他順手從旁邊的桌子上拿了個塑料小藥瓶,也沒怎麼瞄準就扔了出去。
——他保證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小小的藥瓶正好在桃地望轉頭的瞬間敲到了他的後腦勺,傷處被牽動,他整個人都在原地僵硬住了。背對着伊師真理的肩膀抖了半天,桃地望才緩緩低下頭去抱住了腦袋。
“……你要敢說是故意的我現在就把這瓶氫氧化鈉潑你臉上。”他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抱歉。”伊師真理光速道歉。
但下次還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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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不愧是超高校級,賀來鏡海組織的“Miracle Catch”小分隊隻用一個下午就做完了幾乎全部的準備工作。諸星北先前為了參考服裝而從四位死者的房間裡都各拿出來了一套備用的換洗衣物,晚上入夜前準備還回去的時候就叫了其他幾人一起幫忙。
雖然清鳥姐弟的學生手冊都在處刑中被燒壞,但在學級裁判結束之後,包括他們在内的四名死者,個人房的門鎖就不會再自動上鎖了,因此他們此時還能随意進出。
和其他人相比,島眠夢的房間絕對是最幹淨整潔的一個,整潔到桃地望走進去的時候都要懷疑,這裡真的住過人嗎?
那個裝着遺物的瓦楞紙箱端端正正的擺在島眠夢個人房的桌子正中央,才僅僅過去幾天而已,上面已經落了幾顆明顯的灰塵,看上去孤寂得很。
“對了。”岚矢方凜把手上的最後一件衣服也挂進衣櫃,忽然回頭沖着其他人出了聲,“你們有誰還記得島的重要之物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