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要不要滴滴代架這一問題,兩人達成了共識。
塔羅納随便找了棵樹,坐上去一邊嗑瓜子,一邊問道:“我現在這個情況,你有什麼建議嗎?”
相柳京翻身下床,去冰箱裡拿了個面包,邊吃邊說:“我以前在扮演部都是有劇本的,相對而言要容易很多,現在嘛……我隻能說變化總比計劃快了。”
在心裡第n次吐槽一邊異化物難找後,他把嘴裡的面包咽了下去,又道:“我能給你的建議大概和忒休斯是一樣的——穩住,别浪。”
要不怎麼說是好朋友呢?
彼此都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塔羅納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心裡就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計劃,她隻是在猶豫要不要這麼做,畢竟任務世界不同了,她擔心會因此産生負面影響。
在這樣一個子不語怪力亂神的世界裡,【血怨修女】的殺傷力不要太大。
更何況,還有她這個大魔女的加持。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可比異常顯眼多了。
而相柳京肯定了她的計劃。
‘放手去做,隻要别浪過了頭,自然有人給咱們兜底。’
再想想時空平衡局的底蘊,塔羅納頓時就安心了。
試探到此結束,她可以含蓄地浪了。
挂斷通訊後,塔羅納從樹上跳了下來,黑白的大裙擺猶如蹁跹的蝴蝶。
【忒休斯,激活我之前購買的道具,計算世界意識對我的無意識攻擊數值,道具扛不住了就再買。】
她要開始浪了。
【收到。】
而此時,吞噬蝗對整個法陣的吞噬隻差最後一口。
……
那邊的塔羅納正在動人家的蛋糕,這邊的無情也開始了行動。
夜半三更,本該熟睡的金劍和銀劍穿着夜行衣翻出了院牆,他們一個朝着裡正家的方向去了,另一個則目的明确地奔向了被毒霧籠罩的山坳。
整個小鎮都在保守同一個秘密,大人的話不好套,小孩子的話還不好套嗎?
娃娃臉的銀劍隻用了幾串糖葫蘆,便成功地打入了小孩子們的内部。
他也不問别的,就問這楊姑鎮哪裡好玩,說自己是個愛玩的,過幾天便要走了,這些天正好去逛逛。
被糖葫蘆收買的小孩子們七嘴八舌地分享自己的秘密基地,銀劍還煞有其事地同他們讨論哪裡更好玩,比如他喜歡吃魚,那他便覺得河邊更好玩些。
聽得幾個假裝路過的大爺大媽漸漸放下了戒心,真以為他就是愛玩的少年郎,想趁着這幾天自己出去玩。
銀劍打聽了一上午,從幾群孩子口中拼湊出了同一個消息,一個不被外人所知的消息——
大人們不準小孩子去西南邊的山坳裡玩。
為什麼不準,自然是因為那裡害人的東西。
做戲做全套,銀劍去河邊溜達了一圈,提了幾條魚回來,請洛娘子做成了紅燒魚。
飯後,他将這個消息告訴了無情。
無情沉吟片刻,當機立斷定下了夜間的行動。
不能再拖了,鎮上的人盯得他們越發緊了,必須盡早離開。
裡正尚未回來,金劍此去直奔書房,房中擺放整齊,他輕手輕腳地在書櫃間翻找,門外鴉雀無聲,似是府中人都睡熟了。
然而,金劍并不知曉,在這府中四處巡邏的小厮個個都不簡單。他們雖然毫無内力,也不會武功,卻能耳聽八方、眼觀六路,府中任何異動都逃不過他們的耳朵和眼睛。
金劍之所以此刻還未被發現,全都是因為他被一道魔法籠罩保護着。
不僅他有,無情和銀劍也有,隻不過都是未激活的狀态。
隻有當他們受到了攻擊,這道魔法才會被激活,而塔羅納留下的煉金人偶也會瞬間進入戰鬥模式,在制作者趕來之前保護好這三個脆弱的人類。
前往山坳的銀劍則不出意外地遇到了鬼打牆。
這個鬼打牆還很高級,每一轉都是不同的景,讓銀劍始終以為自己是在正常地前進,直到他轉回了貫穿楊姑鎮的那條河邊。
銀劍:……
銀劍止不住地打了一個冷戰,他竟未發現自己在原地打轉。
是奇門遁甲?
不。
銀劍環視四周,這絕不是奇門遁甲。
他雖然隻對此懂個皮毛,但在公子身邊耳濡目染,他對奇門遁甲也有了一些基本的常識。
倘若這是奇門遁甲,那布下這局的人,絕不會是凡人。
那山坳裡……究竟有什麼?
銀劍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還是腳步一轉,打道回府。他必須将這一切告訴公子,這已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少年才走沒多久,河的另一邊,隻能勉強行兩輛馬車的道路上出現了一頂轎子。
四個大漢擡着,轎尖上墜着四盞燈籠,紅色的底,黑色的字,是一個大大的林字。
這正是裡正的轎子。
他竟然提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