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紅色棒球服和黑色破洞牛仔短褲,一言不發地站在門後,頭轉向這邊,眼神沉冷地望着他,發梢落在胸部偏下一點的位置,打着漂亮的卷。
燈沒開,不過傍晚的光景,烏雲蔽日,隻一絲絲微弱亮光從窗外照進來,給狹小老舊的房間,覆上一層灰蒙蒙的濾鏡。
但還是蓋不住她一身雪白肌膚,細膩如瓷。
“席巍,你可以出現在任何地方……”她開口,氣息不平穩,激動到胸腔起伏的幅度漸漸加大,“唯獨不該出現在這兒!”
他當然清楚,她有多憎惡他出現在她家,又有多憎惡她爸媽提起他,說他們把他當親兒子。
“或許吧。”他說。
濕透的肩袖冷森森地黏在肌膚上,仿佛有潮氣穿透屏障,一絲絲滲進骨縫裡,凍得刺痛。
過去兩人在這裡朝夕相處的那一千個日夜,平淡無奇,視對方如空氣是真的;愛恨交織,爆發過毀滅式戰争也是真的。
他沒打算在這裡久待。
雲鋒夫婦對他有恩,他應付一下他們就走。
隻是,現在……
他想,有一件事是他不得不做的。
“就像……”席巍接住她的話,學她的口吻和句式,走近她,居高俯視她,“我的内丨褲,唯獨不該出現在這兒一樣。”
說着話的時候,骨節分明的長指已撫上少女溫軟滑丨膩的腿肉,指尖抵在她臀線邊緣,微微按着牛仔短褲内,男士内丨褲的一角。
轟!——
她一身嚣張氣焰,陡然燃燒起來,沒燎到他,反而把自己從頭到腳燒得通紅。
就偷穿他内丨褲這件事而言,雲靜漪是慣犯了。
她在外确實是文靜乖巧的人設,但不代表真打算當個古闆老修女。
她也喜歡前衛大膽、富有設計感的漂亮衣服,何況她臉蛋和身材都這麼頂,就更應該嘗試各種好看的裝扮,穿小吊帶,穿短裙,甚至是險些露丨出半個臀的性丨感熱褲。
這種長度的褲子挺麻煩。
不穿安全褲,褲腿寬點,可能會走丨光;
穿安全褲,就意味着要穿三條褲子,那樣很悶熱。
所以……她這小腦瓜子靈機一動,主意打到了他的内丨褲上。
席巍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她肌膚,像在倒計時,桌上電子時鐘的秒數跳動變化,可能過了挺久,也可能沒多久,終于等到她艱澀地憋出一句小小聲的:
“誰知道你會回來……”
“那你現在知道了。”
他輕聲說話,左手還按在她腿上,另隻手撐着她身後的門站穩,光線透過雨痕斑駁的窗,勾勒他脊背輪廓。
他低頭抵着她的額,後頸棘突明顯。
本就不寬裕的空間,因他的寸寸逼近,而更顯逼仄。
雲靜漪被陰影徹底吞沒,感覺悶得快喘不過氣來,尤其是他的呼吸聲近在咫尺,鼻尖好似要擦碰到她的鼻尖時。
早知道中午就不貪那一口燒鵝,特地換衣服下樓買了。
她不是多強硬的性格,想躲,但又不甘示弱,隻得梗着脖子,盯緊他雙眼,“我穿就穿了,怎樣?”
“還我。”
低沉的兩個字落下,他手指忽然收攏,力道控制在她感覺微痛的程度,她“啊”一聲低叫,身體條件反射地瑟縮,差點像熱鍋裡的小蝦跳起來。
知道他等下是準備去洗澡,雲靜漪擡手抵了下他肩膀,想穩住身體,也想推開他,努力調整着心跳和呼吸的節奏,“難道你沒有了嗎?”
“家裡就你身上這一件。”
“可我穿着。”
“脫了。”他就是這麼直接。
雲靜漪咬唇,沒動作。
可他動作卻不斷,牛仔布料勾勒出男生寬大的手掌骨骼,掌心灼熱溫度傳遞到她身上,有一種雨天被徹底包裹住的安全感。
兩條腿禁不住打顫,發軟。
雲靜漪雙手摁在他肩胸,難耐地抓皺了帶有他體溫的濕漉的沖鋒衣外套,瘦薄後背和門闆磕撞出輕微的砰聲,一下一下,引人浮想聯翩。
一門之隔,她爸媽正在廚房忙碌着,高壓鍋炖着湯,微波爐叮着燒臘,洗菜的水流聲在響,燃氣竈一點就着。
“算算時間,你生理期差不多該到了吧?”席巍說,“希望你沒弄髒。”
“你就不能……将就着,繼續穿你身上的那件?”
“不能,”他言之鑿鑿,“可能被雨打濕了,感覺衣服都潮潮的。”
這個混球。
雲靜漪雙膝緊張地并攏,還想負隅頑抗,反駁幾句,就聽他惡劣至極地在她耳邊輕笑:
“那你呢?能忍住,不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