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喜不喜歡的,比起她,他明擺着更喜歡他自己。
至于她,隻是他演戲的道具,出名的墊腳石。
陸澤瑞:【那個賬号,原本我是打算一周年後,給你當驚喜的】
雲靜漪:【不用一周年,現在就讓我夠“驚喜”了,我甚至不知道原來你這麼會編故事】
陸澤瑞:【你真不肯放過我?】
雲靜漪:【那你先放過我[微笑]】
雲靜漪:【我的訴求很簡單,第一,這個賬号我允許你不注銷,但你必須修改簡介,全網宣布我們已經分手,不再捆綁我炒作,并且在三天内把關于我的内容全部删除;第二,無論線上線下,不準再糾纏騷擾我】
陸澤瑞不跟她裝了:【如果我不呢?你能怎樣?】
她能怎樣?
一時間,雲靜漪竟被他問住。
好在腦子轉得快,當場反擊回去:【你會知道的】
他會知道的。
當所有人都知道真相,認清他的虛僞造作,風向一邊倒,開始抨擊他,雲靜漪真不認為有誰能長時間忍受這種精神折磨。
陸澤瑞垂死反撲,開始口不擇言,說是雲靜漪向他索要分手費無果,所以才買熱搜炒熱度,想方設法地搞他。
雲靜漪覺得他簡直是在挑戰自己的專業。
他不清白了,還要拉她下水。
她反應很快,即刻就針對他的言論,态度堅決強硬地給出回應。
這事風風火火鬧了兩三天,就在雲靜漪以為,他差不多該消停的時候,一個陌生來電打進來了。
彼時,廣播站幹部正開着每周一次的晚間例會,針對站内目前存在的問題,商量出解決方案。
雲靜漪萬分抱歉地到會議室外接電話,剛接通,陸澤瑞一嗓子穿透聽筒炸進耳朵:
“雲靜漪,就當我求你……網上那些事就當不存在,我們不要分手好不好?”
他說話好像帶着點哽咽,嚎得很大聲,很凄慘。
雲靜漪瞬間聽出他肯定是喝大了。
剛要挂斷電話,手機那頭便換了另一個男生的聲音:
“要不你還是過來看看吧,就在ONE9 CLUB這裡,陸澤瑞喝了很多,為了你,他現在把自己折騰得沒個人樣了,都快死了。”
深更半夜,要她一個女孩子去夜店,撈一個醉酒的男人?
是她瘋了,還是他們瘋了?
再說了,什麼叫“為了她”?
是她讓他去夜店買醉,讓他自己折騰自己的?
陸澤瑞是狗血的追妻火葬場文看多了嗎?
以為醉酒跪地瘋狂自虐,能激得她聖母心泛濫,當他沒編造故事,不是唇膏男,兩人重修舊好?
“我想你應該幫他call 120才對。”
說完,不給那邊開口的機會,雲靜漪果斷掐斷電話。
沒幾秒,又一個陌生來電進來,她不小心按了接聽,那邊換一個女孩子當說客:
“你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嗎?陸澤瑞真的很可憐……”
“……”心疼男人倒黴一輩子,“你心疼,那你去安慰他。”
雲靜漪再次挂電話,擔心他們不死心地再打電話過來,她甚至關了機。
例會持續到晚上九點多,他們幾人約着去校外吃糖水。
雲靜漪來着生理期,身體不太舒服,又被陸澤瑞那兩通電話搞得心情煩躁,隻想盡早回宿舍休息。
這個點臨近晚課下課時間,校道上的人比往常多,但也多不到哪兒去,稀稀拉拉,三兩成群。
雲靜漪往宿舍方向走。
想起還沒給手機開機,她從包裡掏出手機。
長按開機鍵時,胳膊突然被人拽住一把扯過去,她不設防地向後趔趄,撞進另一人懷抱,當即吓得尖叫出聲。
那人手忙腳亂地捂住她嘴巴,胳膊用力箍緊她,遠離人群,躲在男生宿舍樓下,靠近車道的偏僻地方。
這裡就連路燈,似乎都暗淡許多。
夜風從車道另一側的小樹林裡吹過來,嗚嗚作響,鬼氣森森。
“漪漪,噓!我就想跟你說幾句話,你别叫,求求你……”
那人在她身後說着話,一身煙酒味刺鼻,混雜着娛樂場所特有的脂粉香水味。
聽出是陸澤瑞的聲音,雲靜漪心髒咯噔一跳,瞳孔放大,恐懼加劇。
手機順利開機,屏幕光照進眼底,她點進通訊錄,要找人幫忙。
哪知陸澤瑞劈手奪過她手機,她反手要搶回來,被他從後面猛地一推,她向前撲,一頭撞到宿舍樓牆上。
“咚!”一聲,悶痛霎那間從額角傳遍整個頭顱。
她捂頭呼痛。
有男生下晚課回來,聽到動靜,好奇地伸頭朝這邊看。
陸澤瑞慌了神,忙雙手合十,對她說“對不起”,又說:
“寶貝,你總是不搭理我,我真是沒辦法了……我們回到過去那樣好不好?”
雲靜漪轉身就往有人的地方跑,被陸澤瑞一胳膊攔住。
光線從他身後打過來,她看不清他面容,隻感覺瘆得慌,頭皮發麻,雞皮疙瘩刷地冒出來。
“有話好好說……”雲靜漪試圖安撫他,眼見他不斷往前逼近,她慌不擇路地往後退避,“陸澤瑞,你别這樣,我害怕。”
“難道我不怕嗎?!”陸澤瑞情緒瞬間爆發,厲聲質問她,“你莫名其妙就跟我分手,打你電話不接,發你消息不回,天天跑你樓下等你你也不理我,你還在網上搞那麼多事情……雲靜漪,你要搞死我是不是?!”
他越來越激動,怒極吼出來那一嗓子,叫路過的人紛紛轉頭看過來。
雲靜漪被他的身影罩住,夜色中,看不清那些過路人的面容。
但她清楚地看到,這種時候,竟沒一個人樂意“多管閑事”,上前施以援手。
寄希望于他人,從來都是弱者行為。
雲靜漪隻能自己想辦法,但是複合之類的話,她實在無法說出口。
隻能強裝鎮定,輕聲細語地說:
“陸澤瑞,我沒想搞你,真的。我們改天找個時間,坐下來,好好聊一聊,行不行?”
“改天?”陸澤瑞輕哂,“改天是什麼時候?”
雲靜漪唇瓣動了動,剛要說話,陸澤瑞突然在衆人驚詫的倒吸氣聲中,一把掐住她喉嚨,将她摁到牆上,“就今天!雲靜漪,你今天不說清楚,我他媽絕不放過你!”
強烈的窒息感襲來,雲靜漪眼睛陡然瞪大,那一瞬無法呼吸,完全發不出聲音。
陸澤瑞喝多了,下手沒個輕重,她毫不懷疑他一個失手就能掐死她。
“你他媽說話啊!”陸澤瑞怒火沖天地沖她喊。
她說不出來。
大腦缺氧的瞬間眼前一片昏黑,求生欲迫使她艱難擡手,用盡最後一分力氣,摳動他鐵鉗一般的手指。
可他力氣大得驚人,她根本掙不開!
兩束車燈自車道上方掃下來,刹那刷亮兩人糾纏不清的身影。
她眯眼,眼睛分泌出生理性淚水,兩片唇翕動,想吸氣,吸不到,隻能從喉間發出喑啞的嘶嘶聲。
僵持一陣,終于有人意識到不對勁,要上前幫忙。
車燈倏地停在半道,有人快一步從車上下來。
雲靜漪聽到耳邊有風聲吹過,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陸澤瑞驟然爆出一聲尖銳的吼叫,手勁一松放開她,她喘氣,眼睜睜看着他被人從後面拽扯住頭發,“砰”一記巨響砸到牆上!
所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懾,僵愣在原地。
陸澤瑞奮力掙紮,想轉過身同那人對峙。
雲靜漪腿軟到差點站不穩,彎着腰,一邊狼狽地咳嗽,一邊大口大口地呼吸。
心髒撲通撲通跳得飛快,眼内有淚水在洶湧。
擡頭看——
車燈打在他側身,勾勒出少年颀長冷峻的身影。
席巍眼神陰鸷,下颚線緊緊繃着,青筋偾張的大手扯住他頭發,再次往牆上用力撞擊!
“咚!”那聲響震得人心頭一顫,陸澤瑞被砸了個半暈。
他低頭,在他耳邊撂下狠話:
“再敢纏着她不放,老子弄死你!”
“唔……”陸澤瑞酒醒大半,忍着沒把胃裡翻江倒海的東西吐出來,認出他是誰的同時,笑了,“席巍?”
“怎麼?你喜歡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