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白見狀心裡有些猜測。
下一刻餘一安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測。
“這是我和莺九诶!”
她一臉興奮,眼睛亮亮地盯着手中的照片。
她手指在上面給兩人示意:“你們看,左邊的是我!右邊是莺九!”
“嘿嘿,我以前好黑哦。”
“哪有人說自己黑的。”秦巡看不下去吐槽。
餘一安沒理他,看着照片笑得傻乎乎的。
聞言,江元白眼皮一跳,忽然有了興趣。
“我看看。”
他把照片接過去,仔細查看。
相框是木制的,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不過從它邊緣溫潤的觸感能知道它的主人應該是經常拿在手上反複觀看。
看得出來照片拍攝者的拍照手法應該并不熟練,畫面裡的背景昏暗,上面的兩個小孩看着也黑乎乎的,裂開一口特别顯眼的白牙,笑容燦爛。
也難怪餘一安說自己黑。
江元白一眼就把目光落在了左邊的小孩身上。
雖然畫面效果不好,但是依舊能夠看出對方幼年時期和現在如出一轍的圓溜溜的雙眼和淺淺的梨渦,頭頂用紅繩紮了個憨憨的小啾啾。
他挑了挑眉,又看向右邊的小孩
這便應該就是莺九了。
莺九看上去似乎比餘一安大上一點,頂着一頭與現在完全不同的短發,大剌剌地滋着,加上黑黑的臉,像一個假小子。
“看上去和現在的莺九完全不一樣。”他得出結論。
江元白為了調查是看過莺九的照片和表演視頻的。
在人類界的莺九有一頭柔順及腰的長發,笑容也是柔和的,完全看不出一點妖怪的迹象。
“莺九以前最讨厭長頭發了,她老說長長的繞在一起會打結。”
餘一安回憶着,面上露出不解的表情:為什麼莺九現在留了一頭她最不喜歡的長發呢?
“人都是會變的。”江元白淡淡道。
他沒有解釋什麼,隻是把相框輕輕擱置到一邊,拿過自己方才放在旁邊的黑色盒子。
盒子約莫兩個手掌大小,全身為金屬材料制成,上方的銀色密碼裝置在燈光下反射出精密的光澤。
“這盒子上面有密碼,”江元白指尖輕點着上面的銀色裝置,道:“需要帶回去讓技術科的人專業破解。”
“行。”秦巡在一旁點點頭,記錄下來。
江元白把盒子放到了一邊,轉而拿起另外的一沓泛黃的紙張。
不過餘一安對這些紙并不怎麼感興趣,跑到一邊去擺弄那個黑盒子了。
江元白也沒管她做什麼,隻繼續對着秦巡說着:“我剛剛看了下,這大概是莺九近兩年多的賬單記錄。”
可以說這些年莺九基本所有的花銷和收入都涵蓋在這些賬單裡面了。
“不過”,江元白話鋒一轉,說出了他發現的一個異常,“這裡所有的賬單并沒有包括莺九下山後的三個月的消費記錄。”
“三個月?”
“對。”江元白點頭,轉而問道:“莺九是什麼時候在那家酒吧開始駐場的?”
“我看看啊,”秦巡翻着手中手中的記錄本,紙張沙沙作響,“找到了……”
“是兩年前……大概是她下山後的第二個月。”
“這間房子的租住時間呢?”
秦巡繼續翻着資料,然而将整份檔案翻了個遍,一無所獲。
“沒有找到。”秦巡合上文件夾,面色微沉,他們收集的資料裡面并沒有相關記載。
看來這是一個信息缺口。
江元白若有所思,手上快速地翻看着每一張賬單,腦子飛速對比着裡面的信息。
這份賬單十分詳細,涵蓋了莺九生活的方方面面,從日常飲食到生活購置,事無巨細地記載着對方的每一份開銷。
經過一番排查後,他發現了一點奇怪的地方。
“你看這些,”江元白指尖點在發黃的紙面上,“每個月的賬單上都有一筆用途不明的支出。
可以看到每個月支出的金額不同,但是無一例外都占了她每月收入的百分之三十左右。
“最重要的是,”江元白沉吟道,“每個月都有,兩年多的時間内從未間斷。”
他指節抵着下巴,心中懷疑莺九可能暗地與某個人或者妖有長期交易。
并且這個交易與她入駐酒吧的時間十分吻合。
“看來我們得去那個所謂的藍調調查一下了。”
想到酒吧裡嘈雜喧鬧的場景,江元白心中隐隐有些排斥。
這錢是真難掙啊。
他垂下眼睫,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忽然,餘一安咋咋呼呼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内驟然響起。
“這盒子,怎麼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