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寶貴的水順着葉子的脈絡滴下,最後被楊嶼細心地收在玻璃瓶裡。
放眼望去,這間實驗室裡全部都是綠色的植物,好多都是楊嶼叫不上名字的東西。他見過的太少了,盡管身為S級向導吃過不少蔬菜,可直到現在他不得不感歎自然界的偉大,以及人類的渺小。
人類的生存能力有時候還遠遠不如一棵植物呢。
水收了小半瓶,楊嶼偷偷摸摸地往外走,走過一片長勢良好的西瓜地之後就看到了自己的狼。白狼也偷偷摸摸地爬着,看到主人出來了就匍匐前進,一人一狼鬼鬼祟祟地溜了出來。
“你怎麼跟進來了!”離開試驗田,楊嶼才松了一口氣。
白狼當然不會說話,隻是不停地蹭着楊嶼的軍靴,現在它剛好趕上爆毛期,毛量可觀的白色尾巴搖來搖去,像是一條狗。
“你别搖了,咱們趕緊走吧,一會兒被人發現就慘了。”身為一名向導,楊嶼對地下基地的研究員們敬畏三分,倒不是因為他們多厲害,而是他們普遍弱小。他還記得上次自己的狼隻是好奇吃掉了一個小西瓜就被那隻小螃蟹追了三片試驗田。
那甚至都算不上真正的西瓜,和他以前在086号移動基地吃到的水果差遠了,瓜瓤全部都是白色。在戰場上戰無不勝的白狼完全可以一爪子拍碎招潮蟹,但又不能傷人,最後隻要灰溜溜地跑來跑去。
現在周圍沒有人,楊嶼飛快地跑到走廊和戚洲彙合,戚洲剛要開口就被楊嶼捂住了嘴:“出去再說吧。”
戚洲歪戴着軍帽,黑色的襯衫歪歪扭扭系着紐扣,披着楊嶼的黑色風衣,顯然剛從他們的大床上爬起來。兩人帶着一狼繼續鬼鬼祟祟,繞了一個大圈子才算離開了實驗室區域。
“你幹嘛搞這麼神秘啊?”戚洲喘了一口氣,精神絲在空氣裡和楊嶼打架,“拿到了嗎?”
“拿到了!”楊嶼也發動了全身的精神絲,兩個戰争經驗豐富、能夠給地下設施全部的哨兵釋放信息素的大向導現在像幼稚的小孩兒一樣打架,“這是你要的,我先說好,就幫你這一次,我可不想被研究員盯上。”
“知道了知道了。”戚洲才不害怕,所有的研究員都知道自己的父親和爺爺是誰,而且他們當中有不少人是奶奶救回來的,在他們心裡,自己的奶奶才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哨兵,所以他在這裡就像張小苗的招潮蟹,橫着走都沒有管。
現在他接過楊嶼手裡的小瓶子,打開瓶蓋之後一口氣喝了一半。
“有味道嗎?”楊嶼好奇地問。
戚洲想了想:“不明顯,我再嘗嘗。”
剩下的一半也被他喝掉了,寶貴的水資源并沒有給他帶來味蕾上的刺激,戚洲舔舔嘴唇,說:“隻有一點植物的味道,并沒有想象中好喝。我還以為……在植物上凝結的露水會有植物的味道呢。”
“我就說不行吧,你還非要試,小心一會兒鬧肚子。”楊嶼給他整了整軍帽,“你父親和秦清呢?”
“不知道。”戚洲搖搖頭,他哪裡知道,綁定的哨兵和向導總在一起行動,爸爸為了秦清叔叔都冷落自己了。
“現在這個時間,他們應該正在吃晚飯。”楊嶼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地面時間25點11分,“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裡啊?外面都黑天了。”戚洲趕緊披上厚厚的外套,還戴上一條圍巾。夜晚的沙漠太過寒冷,不用打仗之後他又變回了嬌生慣養小少爺,經不起風吹雨打。
而走廊裡的哨兵看到他也無法對上号,這還是那個以一己之力對聯盟軍造成緻命打擊的戚洲長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