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讓還是4個小孩兒裡話最少的,緊緊地跟在3個師哥後頭,手裡還抓着一把仙女棒。這擺明了就是要找伏城玩兒,伏弘也不願意讓他們掃興,于是騰出了地方給他們放花,再給屋裡多燒起兩個爐子。
最高興的就是伏城了,拉着蔣白的手不肯放:“師哥,你怎麼來啦?我還以為你會回老家。”
“不回去啊,我才不回去。”蔣白同樣不舍得這一邊,捏着伏城的臉蛋愛不釋手,“你吃飯了嗎?”
伏城點了點頭:“吃了……就是我打架的事情,好像被我爸發現了。”
“問題不大,師父要是真發現了,你就說是我帶頭打的。再說了,本身就是我帶頭。”蔣白一向就是小團隊裡的主心骨,悄悄把伏城拉到了一邊,“你說實話,吃飯了嗎?吃飽了嗎?”
“真的飽了,春節我可以随便吃。”伏城往屋裡看了看,爸爸已經開始煮茶。他們有着佛山人的習慣,蔣白也是從小茶不離手。
然而他的話并沒有讓蔣白相信,蔣白解開了羽絨服的拉鍊,好似打開了美食的魔法盒:“我有巧克力和跳跳糖,還給你買了牛肉幹。還有這個……”他直接從内兜掏出一袋辣條,雖然這個沒什麼營養,他一向不給伏城買,但過節是例外。
“哇,辣條。”果然,伏城的小手馬上伸向了零食,撕開之後小心翼翼地叼出一根來。蔣白用自己的身體給他擋住,不讓師父看到,但是卻攔不住那兩個小饞貓,邱離和青讓聞着味兒就來了。
“什麼好吃的!”邱離嗅嗅空氣,“是辣條!對不對?”
“我也好久沒吃了,父親和母親總說它對健康有害。”青讓也無法抵禦美食的誘惑,兩個人像沒吃飽一樣等着伏城給他們剩幾口。然而蔣白卻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反手把巧克力塞給他們:“你們吃這個吧,辣條已經沒有了。”
邱離小聲說:“可是伏城吃不了這麼多。”
青讓也說:“還有半袋呢。”
“伏城和你們不一樣,他平時訓練多,更吃苦,所以多吃是沒問題的。你們平時在家裡可以好好吃飯,零食已經夠多了,現在你們5年級,明年6年級,以後就是大孩子,别再吃辣條。”蔣白胡言亂語了一陣,生怕最疼愛的師弟少吃一口。辣條本身也沒有多少,伏城很快吃完了,他再回過身,殷勤地問道:“吃飽了嗎?還要不要了?”
邱離和青讓不僅沒分到,還要習慣大師哥的端水待遇,隻能撕開巧克力,大口咬着洩憤。
“飽了,真的飽了,不能再吃了。”伏城擦了擦嘴巴,對着師哥笑得可甜蜜。他就這麼一個師哥,剩下兩個都是師弟,心情自然是不同。在父親面前他是不能喊苦喊累的小班頭,在師弟面前他是練功表率,可是在蔣白面前,他就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學生,幹什麼都行。
“那咱們玩一會兒,說不定你睡覺前又餓了呢,咱倆可以在被窩裡偷偷吃牛肉幹。”蔣白投喂起來真不含糊,師父到現在都不知道伏城從來沒挨過餓。這時候,院外又有人放起禮花來,打亮了天空的一角,伏城和蔣白抱在一起,兩個人蹦蹦跳跳,忽然提議:“咱們去舞龍吧!院子裡有龍!”
“龍?舞龍你會嗎?”蔣白隻想陪着伏城玩兒,但他們隻學了舞獅子,沒學過這個。
“沒事的,我看爸爸舞了很多次了,我當龍頭,你們在後頭舉着就好。”伏城率先跑到龍面前,舉起了龍頭下面的木棍。蔣白和邱離、青讓接連趕到,也牢牢地攥住木棍,将沉重的大龍舉了起來。
“我在前頭假裝戲龍珠,你們上下起伏就好。”伏城的笑容和煙花背景融為一體,成為了最後過節氣氛的景色。他馬上揮舞起金色的龍頭,高喊着:“伏家班的龍來咯,龍年大吉!”
“來!兄弟齊心,其利斷金!”蔣白跟上了伏城的吆喝,用力地舉起了手臂。他們都不會,可是又有一點武術基礎,愣是有模有樣地跑了起來,繞着高高的梅花樁歡呼。
4個小孩兒根本舞不起整條,隻有三分之一再動,後面的全拖在地上。伏弘在屋裡聽見動靜,透過窗戶注視着他們,仿佛看到了4頭即将長大的小獅子。
他不禁笑了出來,遲早有一天,被人遺忘的舞獅會再度被人想起,如同這頭巨龍,在新一年中閃閃發亮。他們遲早會長大,說不定明年,他們就能上高樁了。
不是說不定,是一定。伏弘忽然信心百倍,伏家班絕對不會絕在自己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