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南這幾天的狀态有點不對勁。
陳雙也發現了,而且還能猜得出問題的根源:“學長,咱們一會兒去哪個食堂吃飯?還是直接去食街?”
“啊?”屈南緩緩地轉過來,眼尾“笨拙”地藏着一抹憂傷,飛揚清秀的眉梢也耷拉下來了,整張臉寫滿了惆怅。
陳雙看到他這幅樣子就難受,心窩裡的酸楚滿溢出來:“你别難過了,咱們下半年隻是分校區,又不是分開。”
“嗯,我知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屈南連喘氣的速度都慢了,仿佛胸口壓着巨石讓他沒法暢快地呼吸,“但是研究生校區離本校區太遠了。”
“不遠吧……”陳雙坐到他的旁邊,今天是520,滿操場都是嘚瑟的人,特别是籃球部那幫男生,“昨天我陪你走了一圈,感覺還行。”
“可是我感覺有點不行,還是太遠了。而且今年再開學我就不在本科生宿舍樓住了,要住到研究生宿舍樓去,那邊離你更遠。”屈南非常不認同他的說法,隻要兩個人沒有住在一棟樓裡那就是分開,約等于異地戀。
再過幾個月,新大一的體育生就要來了,新一批學弟就要入住本科宿舍樓。他們當中一定有跳高新人,到時候他們會朝氣蓬勃地圍在又又的身邊,一口一句“陳雙學長”、“又又哥”,然後一邊請教跳高的技術問題一邊想法設法約他吃飯。
這些都已經被屈南預料到了!
然而陳雙卻沒有預料到,他還是挺高興的。屈南留校讀研比什麼都好,兩個人每天仍舊可以一起訓練、吃飯,相當于根本就沒分開。“真的不遠,咱倆當跑圈熱身就行。每天咱們的跑量能在兩邊宿舍樓中間跑10個來回呢。”
“咱倆又不是中長跑的,要那麼多跑量幹嘛?”屈南惆怅。
“總要訓練的嘛。”陳雙悄悄地碰了碰他,“而且學校裡那麼多小黃車,你掃一輛就行。還有摩托車呢,你把車騎學校來。”
“但是和現在一比還是差很遠呢。”屈南矯情起來無人能比,但又又每次都能耐心地開導他的矯情,這種心理安撫讓他欲罷不能,“騎車要一刻鐘呢,這一刻鐘裡我們能說好多的話。”
“沒事啦,周末休息的時候我可以陪着你回家,看看咱們的菜園子和小白。”陳雙撓了撓胎記,他還惦記着那些月季花呢。要是莫生和洋洋看到自己這副摸樣一定會大為震驚,曾經的校霸金盆洗手,沉迷養花。
“好吧,那你可要多陪陪我。”屈南終于笑了。
陳雙微微放心了一下,大有千金博得美人一笑的心情。
“可是,萬一四水攔着你,不讓你來我家住怎麼辦?我又不想你們因為我産生分歧。”屈南馬上又不笑了,心情跌宕起伏的波動很大。
“四水也沒有天天攔着,他還得比賽呢。”陳雙心裡有另外一張日程表,寫滿了弟弟的比賽和休息時間,“今天是520,咱們怎麼過?”
“我想想……”屈南開始沉思。他的心裡也有另外一張日程表,和陳雙一樣,寫着陸水的日程,專挑那小子不在的時候拐走又又。
“要不咱們去用鑽石卡吧。”陳雙主動提出,既然脆弱的男朋友這幾天心情不好,那麼自己有必要做一些讓他心情好起來的事情。
屈南低垂的眼皮緩緩擡起,低落逐漸褪去,仿佛恢複了精神:“可是今天你訓練很累了。”
“沒關系,我體力好,再說……我們也有好幾天沒有了……”陳雙真想罵自己啊,每回都後悔太放縱,結果後悔幾天又開始放縱,“不過咱們的鑽石卡不在我這裡,是不是在你手裡?”
“什麼?”屈南頓時警覺,“不在我手裡啊,我以為在你那裡呢。”
陳雙搖了搖頭,糟糕,不會丢了吧?“是不是咱倆借給誰,然後給忘了?”
“借給誰了?我不記得這段時間借人了……不會是他們自己拿的吧?”屈南坐不住了,小情侶丢失了最重要的恩愛見證,這可不行,“走,咱們去問問去。”
這怎麼問啊……陳雙心裡嘀咕,但還是跟着屈南站了起來,打算一起去找找看。我們的情趣酒店鑽石卡啊,你到底被誰拿走了?
時間剛好是傍晚,北京今天特有的晚霞預警毫無例外地落在每個人的頭上,不少學生都停在路邊,拿着手機拍天上的粉紫色雲霞。屈南和陳雙也拍了兩張,屈南拍完發給了家人,陳雙發給了弟弟,然後就看到祝傑和薛業迎面走來。
“這兩個人就不用問了吧?”陳雙有點猶豫。
“還是問問吧,畢竟薛業總來找你玩兒,有的時候你陪着他聊天都不理我了。”屈南抽空還控訴了一嘴,扭頭和祝傑打了個招呼,“吃飯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