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家醒過來的時候,每個人都有些頭暈目眩。
上一秒他們還在濕潤的夏季,這一秒周遭的幹燥讓所有人始料未及。就連平時最為粗糙的張钊都有些耐不住了,摸了摸臉說:“這哪兒啊?”
說完他連忙摸向旁邊,蘇曉原也是剛剛醒來,頭頂那根不聽話的頭發倔強地支棱着,像是測風速一樣左搖右晃。
“這是……這是哪裡?”蘇曉原扶着張钊的手臂坐了起來,整個人搖搖晃晃地靠在人家身邊,饒是他學習再好也沒法應付這種狀況,“怎麼這麼多黃沙……薛業呢?薛業,薛業你醒一醒,你不要吓我啊。”
腿下是黃沙,薛業的模樣像是還在醒神,随即他一骨碌坐了起來,兩手一抓,将身下的沙土抓了一個滿把:“我操!這麼大的沙坑!”
“這不是沙坑。”祝傑是第一個醒來的,而且顯然已經出去看過一圈了。他現在很少皺緊眉頭,可這會兒的眉心比任何時候都要緊蹙:“周圍是沙漠,咱們到沙漠裡來了。”
“沙漠……幹!做夢呢吧?”張钊立即在自己臉上掐了一把,疼得他無關都要扭曲了。而疼痛也提醒着他,這不是夢境,而是貨真價實的現實。
他們……穿越了?明明大家坐在體院的操場邊上聊天呢,怎麼猛然間就瞬移到這裡來了?察覺到異樣之後張钊連忙将蘇曉原往懷裡拽了拽:“寶貝兒你跟緊我,要是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你就往我背上跳,我跑步不嫌累,先帶你跑!”
蘇曉原擔憂地目視四周一圈,雖然祝傑說外面是沙漠,可這裡不像是沒人住的樣子。“張跑跑你别吓唬我,你瞧,這裡像不像有人住?”
“誰吓唬你了,我說正經話。”張钊掃了旁邊那倆人一眼,“真有情況,别人能跑能跳,肯定一眨眼就沒影兒了。但是你放心吧,你老公是這裡最能跑的。”
“你說誰沒影兒了?你是不是找架打?”薛業就聽不得他含沙射影地掃射傑哥,怎麼這麼多年過去了,張钊這人一點兒都沒變!一會兒就找機會給他捶飛!
祝傑隻是攥了薛業一把,薛業便将所有的怒火化作目光,惡狠狠地瞪了張钊一眼,随後轉過頭說:“傑哥,外頭真是沙漠?”
“是。”祝傑點了點頭,“如果真有什麼狀況,你記得……”
不等祝傑說完,小帳篷的布簾被人從下往上一掀,鑽進來一個身體修長又異常靈巧的人。他動作很快,像是閉着眼睛都能在帳篷和沙粒裡奔跑,随後往祝傑的面前一停,開心地問道:“你們都醒了?沒事了吧!”
“你是什麼人?”祝傑擋在他和薛業當中,“這什麼地方?怎麼離開?”
“什麼地方?這是沙漠啊。至于怎麼離開……沒想過,我一輩子都住在這裡,這裡就是我和我哥的家。”陌生人不修邊幅地笑了笑,“你們好,我叫宋撿,我是一個生活在這裡的哨兵。你們怎麼回事?是從哪個基地出來的?為什麼穿這麼奇怪?”
“你……你說人話。”薛業忍不住開口,什麼哨兵,什麼基地?
宋撿退後一步:“我說的還不清楚嗎?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和我哥正在沙漠裡放狼,一轉身就看到你們4個直挺挺躺在沙漠裡,要不是我們兩個好心腸你們就死定了。”
正說着話,帳篷的門簾再一次被人掀動,一個紮着麻花辮的高大男人走了進來。然而他的到來卻激起了4個人的心裡震動,張钊一瞬間就把蘇曉原給抱起來了,打算情況不對立即就跑!
薛業和祝傑雖然沒有太大的動作,可是兩個人很有默契地慢慢退步着,生怕驚動了什麼。
“哥!”沒想到宋撿倒是非常高興地撲了過去,而且一點都不害怕。他低頭親吻着那人脖子上的兩條黑蛇,就仿佛這根本不是危險生物,而是他們的寵物。
“這就是我哥,我哥叫周允,他是一位向導。”宋撿回過頭驕傲地介紹起來,“不過你們别眼紅,我和我哥已經綁定了,他是我的向導。如果你們想搶他,我就殺了你們。”
“殺……殺我們?”蘇曉原馬上反應過來,“我們不搶,請你保持冷靜,我們……什麼都不搶。”
在最危險的時刻,讓危險分子保持冷靜才是最重要的,蘇曉原雖然沒有什麼力量卻率先思考着如何談判。不料那位叫周允的男人卻十分溫和,他先是把脖子上的黑蛇拿了下來,溫柔地放在樹杈上,再轉過身走到他們面前,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你們好,我叫周允,是一名向導。你們不要聽他瞎說,他雖然是一名哨兵可是絕對不會濫殺無辜,更不會傷害你們。”
雖然現在是什麼情況已經摸不清了,但4個人快速對視了一眼,決定先穩住情況再做打算。薛業清了清嗓子,問:“傑哥,他們說什麼呢?什麼哨兵向導的?”
祝傑很想回答這個問題,然而這已經嚴重超過了他的認知範疇。
“咳咳,你們是不是……因為昏迷造成了短暫的記憶缺失?”周允試圖分析他們的狀況,“還是說,你們根本沒有覺醒?”
“什麼是哨兵向導?說。”祝傑冷不丁地問。
“哥,看來他們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呢。咱倆撿了4個傻子回來。”宋撿小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