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布曲珠,你給我回來!”
蕭行在身後追,姚冬在前頭跑,兩人像玩了一場“你追上我我就讓你嘿嘿嘿”的遊戲,實際上蕭行已經急得不行。
首體大的冬訓才剛剛開始,腳下全是冰,接連不斷的雪花被大家踩實壓癟,變成了東北人最不喜歡的那種……黑冰!
“慢點兒!慢點兒!”蕭行追得都直打滑,好似踩着冰溜子。可是姚冬就這樣不知疲倦地往前跑,全然不顧及地面多危險。
“快點,快點!”姚冬笑嘻嘻,結果笑容沒保持多久,很快從嘻嘻變成了不嘻嘻,在校園門口被壯實的漢子抓住了!
算了,抓住就抓住吧,被壯漢抓住就是自己的宿命。姚冬接受度良好,馬上笑意盈盈地問:“你着急急急什麼?我跑得很好。”
“我急急急急什麼?”蕭行仍舊戴着他姥給寄過來的雷鋒帽,學小冬結巴。
“你不不不許學我說話!”姚冬不幹。
“那你倒是老老實實走路啊!”蕭行熱火朝天地指了下地面,“這地多滑你知道不?”
“我又不不不是沒見過下雪,我家總是下雪,比平原冷得多。”姚冬認為他是小題大做,他一時着急出去就大意了。蕭行氣得啊,說深了不行,說淺了不行,一巴掌甩在他屁股蛋兒上。
抽完了,蕭行指指地面,給他認真科普:“在我老家,最可怕的冰面不是看着透明的,也不是白雪皚皚的,就是這種光溜的黑冰。一不留神上去必摔,你是幾條胳膊幾條腿啊,敢這麼玩兒?”
“真的啊?”姚冬摟着蕭行的胳膊,一隻腳踩在黑色冰面上,打出溜兒似的,“這不是挺挺挺好站住的……”
不等他說完,腳下的光滑度堪比屁股塗了潤滑油,一滋溜就到底了。姚冬還拽着蕭行,他自己一個人摔又帶上了一個,倆人像上炕似的,直接來了個大屁墩兒。在屁股着地的那一刻,蕭行馬上用手護住姚冬的後腦勺,他腦袋上好歹有個雷鋒帽,什麼都不怕,姚冬可不行!
本來就滋溜的大腦,這樣一摔不就更加滋溜了嗎?
姚冬的腦袋往後一撞,撞進蕭行溫暖寬厚的大手裡,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真摔了?這也太快了吧!完全沒有準備時間!
“沒事吧?疼不疼?”蕭行從小摔習慣了,東北孩子沒有不扛摔的。現在他撥弄着姚冬的胳膊腿兒,心急如焚:“哪兒疼啊?快說,哪兒疼。”
“不疼,哪兒也不不不疼啊。”姚冬緩緩地爬起來,“尾巴骨有點,酸。”
“尾巴根兒磕着了吧?我就知道。”蕭行立即給他揉揉,“能走嗎?要是走路難受咱倆立即去校醫樓。”
“沒有那那那麼嚴重,走了走了,人家都來了。”姚冬試着扭了兩下屁股,沒事,趕緊拉着大蕭的手跑了。
之所以那麼着急,是因為唐譽哥的家人來接他們,就是那個當初給阿哥找了地陪王叔叔的唐弈戈。姚冬也不知道唐弈戈為什麼找他們,但聽着語氣很好,還說要聊聊“雲起”民宿擴張的事。現在冬訓剛剛開始,他們還能離校,姚冬就想着趕緊見一面。
畢竟人家招待了阿哥,自己得去謝謝。
唐弈戈的車非常好認,霸氣的商務車,他倆一眼就認出來。還沒走到車門口,車門就跟自動感應一樣打開了,唐弈戈就跟電影惡霸一樣坐在裡面,仿佛随時随地能讓誰家破産。
“你們來了。”唐弈戈冷冷地點了下頭。
“您好。”姚冬不怎麼認生,再加上有點關系,拉着大蕭就過去了,“上次還沒沒沒來得及好好謝謝您……”
“不用您。”唐弈戈開口。
姚冬抿了抿嘴,看向了大蕭。老攻你說句話啊,這咋整?
蕭行對唐弈戈的态度……也有點敬畏,因為他完全不是體院的人,是另外一個世界,所以聊天的開頭總掐不準節奏。而唐弈戈倒是看出這兩個清澈愚蠢男大學生的難處,随手一般指了下旁邊的座位。
“上車。”
“啊?上車?”姚冬還以為是見面,然後他下車,他們去東食街找個小吃攤一起談談“雲起”,居然是他們上車啊?
“對,上車,我帶你們去吃個飯,再談你哥哥的民宿。”唐弈戈面不改色地說,像是某種威脅。
要不是知道他不是壞人,姚冬和蕭行高低不會上去。雖然家裡條件一直很好,但姚冬也沒坐過這麼高檔的大商務,上車就說:“謝謝您,咱們……”
“不用您,叫我唐總就行。”唐弈戈又一次糾正他。
“謝謝唐總。”蕭行腦子轉得快。姚冬緊跟着說:“謝謝唐總。”
唐弈戈滿意地點了點頭,對着司機說了句:“回家。”
什麼?居然是回家!姚冬又想問為什麼了,可是蕭行拍了拍他的手背。别問了,唐弈戈這個人就算再問也沒用,咱們老老實實跟着就行。總歸而言他不是壞人。
“你哥哥最近怎麼樣?”車開着開着,唐弈戈漫不經心就問起來。
“挺好,阿哥他他他剛回去,可能還在休息。”姚冬老實彙報,阿哥前陣子來看過他,還帶了阿姐給的禮物,一把非常漂亮的小梳子。
“嗯。”唐弈戈緩緩點頭,“你們那邊海拔挺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