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司甯雖然内心疑惑,卻也并沒有太意外。
大門鑲嵌在牆體上,兩邊突出的藤蔓向外延伸着,安安靜靜的立在那裡。
走上前去發現門把有點高,但這并難不倒跳跳豹,小雪豹跳起來壓向門把手。
幾次想借慣性按下門把手,看看能不能打開大門。
雖然知道應該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打開大門,可不試一試怎麼知道會不會是在驢他。
努力了幾次實在是打不開,楚司甯就放棄了,看到門把手下面有個鎖孔,看來是需要鑰匙了,于是繼續看向其他地方。
向窗外望去,是黑沉沉的夜,就好像無邊的濃墨揮灑在天際,星光太微弱了,微微透出淡淡的月光,照射着四周環繞着陰暗的森林。
窗戶緊閉着,楚司甯也不打算浪費時間去和窗門搏鬥了。
楚司甯早些年寫過一些關于北歐神話故事的劇本,對這些還算了解,所以看到展櫃裡的三座雕像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莊嚴坐在皇坐上的獨眼神王奧丁,一臉邪笑,手中燃燒火焰,站立着的火神洛基,拿着錘子向前揮舞滿臉憤怒的雷神托爾的三座雕像。
小雪豹一個輕輕跳躍,就輕盈的跳上了桌子。
邁步走向了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雕像旁,正要細細的觀察起這三個雕刻栩栩如生的雕像,小腦袋側着看時,突然被一道淺淺反射的微弱光線晃到了眼睛。
貓科動物的視力極為優越,圓形的瞳孔更是被光晃到一下子變成了豎瞳。
“什麼東西閃了一下。”
楚司甯被吸引了注意力,順着光線,擡頭時看向書桌的玻璃櫃子,櫃子深處角落裡雜亂的堆疊着一些雜物,被雜物壓着的一隻金屬刻刀,雜物下漏出一點刀頭。
金屬的刀頭閃着銳利的光,又折射在玻璃上,這才被楚司甯發現。
楚司甯趴近了看,發現刻刀有着輕微使用過的痕迹,鋒利的刀尖上沾染了一點白色粉末。
“這三座雕塑難道是屋主人雕刻的?”
楚司甯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三個雕塑身上,帶色彩的雕塑,雕塑上被上了一層亮漆,閃着淡淡的光澤感。
這應該隻是普通的石膏雕塑,被雕刻好之後上了顔色,又上了一層亮漆,那麼刻刀上沾到的就是石膏粉末了。
他擡爪一一摸了上去,用軟軟的肉墊感受雕像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當摸到雷神托爾的錘子時,楚司甯輕輕的用爪子撥弄了一下雷神之錘,錘子呈向前砸去的狀态,楚司甯發現這雷神之錘有輕微的晃動,和雕像并不是一體的。
楚司甯想把錘子弄下來,可是毛茸茸的大爪子實在是不夠靈活,抓了幾次都隻有一點點晃動。
索性直接上嘴,張嘴就要住了錘頭,爪子按住了雕塑的身體,用着巧勁将錘子往外拔了出來。
“呸呸呸,這質量真的太差了,一咬就碎。”小雪豹樣子的楚司甯因為太使勁把錘頭咬爛了,一嘴的石膏粉末。
再看向被他放在桌子上的雷神之錘,外面的石膏掉了一塊,落下了一點石膏灰,顯露出金屬的一個錘角,錘子應該是被石膏包裹住了。
“哒……哒……哒……”
楚司甯耳朵一豎好像聽見了有什麼細碎的聲音似有若無的響起,人耳應該是聽不見的,小雪豹輕手輕腳的跳下桌子,将耳朵貼向沒有鋪地毯的實木地闆上。
終于聽清了,是遠處有兩道沉重的腳步聲在外面響起,而且就是在向這個房間的方向靠近,越來越近了。
“啪嗒……啪嗒……啪嗒……”
楚司甯的心髒猛烈的跳動,感覺要沖出那小小身軀的胸膛。
這讓楚司甯警覺起來,必須馬上恢複原狀,他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麼人,但直覺告訴他很危險,為了穩妥和安全不能讓外面的人發現自己的存在。
看了看還在桌子上的錘子,馬上叼着錘子的頭,準備塞回去,用爪子撥弄,調整了一下錘子的方向,把咬壞的部分向下,往小孔裡塞,塞到一半就被卡住了。
門外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楚司甯呼吸都粗了起來,安靜的房間裡除了傳來的腳步,就剩下了楚司甯粗喘和胸膛裡越來越快激烈跳動心髒。
“快一點,進去。”楚司甯心中十分焦急。
小雪豹的爪子不能做太精巧的動作,看到方向不對,錘柄上有個小塊凸起卡住了,楚司甯趕緊拔出來再重新塞。
“噢~……親愛的拉卡爾先生,您讓我準備的東西,我當然會十分上心的為您準備好,等我這就回房間拿來,我們就可以一同去樓下欣賞這美妙宴會了。”
門外一道十分誇張的男人聲音響起,帶着一絲殷勤和什麼人在說着話。
“格爾不要油腔滑調的和我說話。”另一道沉穩嚴肅又低沉的男聲響起。
“好吧好吧。”
“咔哒……咔哒……”是門鎖轉動的聲音,顯然這位格爾先生已經準備打開這扇大門了。
“咔……”大門打開了,空無一人的華麗房間裡,三尊雕像安靜的擺在展櫃裡。
格爾走向書桌,沉重的皮制靴子踏在地闆上,格爾伸手便打開了展櫃,輕而易舉的從最上方的櫃子,拿起了一個雕刻着繁複龍紋的盒子就準備轉身向外走去,轉身就要走時,卻低頭看見實木桌子上,托爾雕像旁的一個淡淡的梅花印。
那是楚司甯拔出雷神之錘将石膏掰爛的地方,浮灰落下被慌忙塞錘子的楚司甯忽略了。
“噢~什麼小家夥竟然敢偷偷溜進了我的房間,千萬别讓我抓到,不然的話會被變成我書桌裡的新雕塑噢~”格爾的語氣已經變了。
楚司甯不知道格爾是怎麼發現他的,明明他已經将東西都恢複原樣了,他的心髒更加劇烈的跳動起來,像是火車轟隆隆的巨響,自己都能清晰的聽到。
楚司甯屏住了呼吸,被抓住之後,他是沒有任何手段能從一個男人手中逃脫的,就算逃脫他也無處可躲,他對外面的環境根本不熟悉,更别說他的任務還沒有成功。
聽男人踏在地闆上的腳步聲,就可以大緻推斷出,他是一個壯實的男人。一個女飼養員都可以将他輕易抓起,更何況一個壯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