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門丁趕忙收回身子,“砰”地一聲合上門。
秦方好打夠了,将鞭子抛給小厮,發令道:“把人捆起來帶回府。”
相國府門口,秦思道夫婦焦心懸望,見遠處火把攢動,知是府裡的人回來,趕忙迎上去。
方氏早已滿眼淚水,一面往前奔一面哭喊:“我兒如何了!我兒如何了!”
秦方好在馬車裡聽到哭喊聲,揪心不已,跳下馬車跑上前,摟着方氏的肩安撫道:“娘不要哭,兒子沒事。”
方氏見兒子兩邊臉都被打腫了,哭得更厲害,罵道:“哪個殺千刀的将我兒打成這樣!”
秦思道問道:“身上可還有傷?”
秦方好邊給方氏擦眼淚邊道:“沒有了,歹人未來得及下手,便被一名路見不平的俠士打得東滾西爬了。”
秦思道夫婦這才放下心來,回到府裡,幾人都見疲色,秦方好主動交代道:“爹,娘,兒子與這幾個歹人有私怨要處理,你們先回去歇息,詳情明日再細說。”
夫婦兩晚上擔驚受怕費了許多精神,方氏又哭了許久,這會兒确實乏累的厲害,叮囑兒子幾句便回房了。
雜物間裡慘叫不斷,幾名匪徒被倒吊在房梁上,院衛拿着鞭子挨個抽。
秦方好坐在闆凳上,捧着一海碗飯菜埋頭扒了幾口,嘴裡含着飯邊咀嚼邊道:“說吧,為什麼謀害小爺。”
“因為你欠收拾!卑鄙小人!”丁二虎憤懑無比,說話時過于激動,身子還轉了幾圈,“之前恩怨我等已經給你賠不是,你這狗娘養的為何還要郭将軍除去我等的軍籍!”
王世文那個大嘴巴,自換屏風後,皇宮已無人不知禦前起居郎是秦相小兒子。
掌京師兵權和禁衛軍的是郭太後親侄子郭尚懷,近日谏官團和郭家為立太後之事鬧得不可開交,秦思道又始終保持中立置之事外,想來是郭尚懷為了拉攏相國府,将幾人給處置了。
秦方好招手喚來一名院衛,道:“去郭府把郭尚懷請來。”
随後放下碗,在幾名匪徒面前來回踱步,道:“當日是你們仗勢欺人在先,如今遭了果報,不反省悔悟,反倒行兇報複。”
“你們這些人,若是輕饒了,将來也會禍害别人,讓你們痛快死了,又便宜了你們。”
丁二虎粗聲喝道:“今日落到你手裡算我們倒黴,要殺要剮盡管來!”
“行,嘴比骨頭硬。”秦方好摸着下巴,眼珠子滴流轉了轉,吩咐院衛,“叫人去把院子裡的仙人掌全拔了來!”
丁二虎幾人一聽仙人掌,便知道他要幹什麼,紛紛扭動身軀破口大罵。
近子夜,秦方好這會兒其實困得厲害,正好聽着叫罵聲醒神,待幾人罵累了又讓院衛拿鞭子抽,總歸要聽見聲。
不多時,院衛便擡來一筐仙人掌,秦方好打着哈欠指使人将丁二虎幾個扒得精光,拿長滿小刺的仙人掌往幾人身上拍打。
丁二虎大罵道:“你個沒人性的狗東西!要殺便殺,磨磨唧唧幹什麼!”
秦方好指着丁二虎,叫院衛:“拍嘴!拍嘴!”
院衛拿火鉗夾着仙人掌便往丁二虎嘴上狠狠拍。
門外有人通報:“少爺,郭将軍到了。”
秦方好打個哈欠,道:“進來。”
院衛引了個十分魁梧的男子進屋,身穿甲衣,腰懸長刀,見到秦方好先抱手見禮,問道:“不知秦小公子深夜請郭某來所為何事?”
“這幾個,”秦方好朝屋裡努努嘴,“将軍可認得?”
郭尚懷望過去,見五六個赤條條的大漢如刨淨毛的活豬一般倒吊在梁上,走近了歪頭看仔細正臉,卻是被他處置了的丁二虎一夥人。
“小公子這是?”郭尚懷指着丁二虎幾人,“這幾人曾為難于小公子,郭某已代為處罰,小公子何至于再如此羞辱他們?”
秦方好呵呵笑了笑,道:“都說慈不掌兵,郭将軍如此恤下,想必是深受下屬愛戴了,難怪将軍處罰了他們幾個,他們不記恨将軍,而是來行刺我。”
郭尚懷臉色大變,驚的一時語塞。
“還是……郭将軍怪我爹沒有同你爹一起反對立太後,”秦方好抱臂觑一眼郭尚懷,眼神如鋼刀白刃般,“你們懷恨在心,派這幾人來行兇洩憤!”
郭尚懷欲開口解釋,秦方好擡手阻止,反手指了指自己紅腫的臉頰,道:“看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