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好趴在樹幹上看獨孤明縱身一躍,直接跨在白虎背上當頭一個肘擊,給白虎都砸蒙圈了。
獨孤明抓住時機,連着又肘擊幾下,白虎反應過來,呲牙嘶吼一聲,猛地甩動身軀。獨孤明被甩下虎背退後幾步,一人一虎相隔幾米踱步對峙,像是在防守,又像是在思謀如何将對方一擊緻命。
忽地,白虎猛地躍起,矯健身姿在空中劃成一道弧線,飛撲向孤獨明!
獨孤明早有防備,側身敏捷躲開,白虎撲空在地後迅速穩住身形一個急轉又撲向獨孤明,獨孤明勁腰一轉歪身躲開,同時勾住白虎的脖子将它重重往地上摔,自己也被帶摔下,同白虎在地上厮打起來。
秦方好看獨孤明占了上風,暗暗松口氣,聽到獨孤明沖他喊:“快過來幫忙!”
“啊?”秦方好望過去,見獨孤明騎在虎背上勒着白虎脖子,白虎被勒的動彈不得。
“來了!”
秦方好從樹幹上跳下,跑到獨孤明跟前,不知所措地問:“我我……我怎麼幫忙啊?”
“拿繩子把四肢捆住!”獨孤明搏鬥一番費了些體力,說話有些喘。
“哦……好!”
秦方好忙解下箭箙上的繩子,剛靠近虎爪,白虎便胡亂揮舞着爪子掙紮。
“它一直動!”秦方好不敢貿然去抓虎爪,心急如焚,“怎麼辦啊?”
獨孤明用力鉗制住白虎脖子,胳膊都酸了,沉聲道:“拿棍子敲暈它,快點!”
秦方好丢掉麻繩,抽出腰間木棍,高高舉起,道:“你抓穩了!”
獨孤明:“快點!”
秦方好牟足勁朝虎頭敲下去,那白虎忽地扭動頭身劇烈掙紮,獨孤明被它甩的身子颠了颠。
秦方好來不及收手,棍子結結實實敲在了獨孤明肩頭……
獨孤明挨了一棍子,條件反射地喝了一聲:“大膽!”
秦方好也吓一跳,又舉起棍子,道:“你别動,我……我這次肯定能敲準。”
“快點!”獨孤明兩條胳膊死死箍住白虎,忽聞一道勁風,猛地擡頭,瞳孔驟然緊縮,“住手!”
“啊?”
秦方好一愣,手裡的棍子舉棋不定,看向獨孤明,才發現他在沖着别處喊,剛要順着他視線望過去,隻覺胸口一道悶痛,整個身子變得輕飄飄的。
周遭一切變得緩慢,天空的鳥兒緩緩飛翔,樹上的蟬鳴聲格外悠長。
随後,身體重重墜地!
秦方好腦子混沌不清,太陽的光圈漸漸成了模糊的光斑,他恍惚間想起,來到這個時空之前也有過這種感覺,難道要回現代了?
回去就回去吧,在哪都一樣。
就是有點舍不得爹娘呢……
秦方好合上眼,感覺好累,好困。
有人在晃他的身子,他想睜開眼看看是誰這麼煩,可眼皮好重好重。
費好大的力氣才睜開眼,看見一個非常好看的少年,正焦急地跟他說着什麼。
“秦方好!醒醒!”
聲音漸漸清晰,意識也漸漸清醒,秦方好坐起身,胸口和腦袋都痛的厲害,口中腥澀難忍,猝不及防,嘔了一大口血。
他愣愣地看了看少年,又擡頭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男人。
想起來了,他剛才被宣風一腳踹飛了!
獨孤明臉都吓白了,扶着秦方好站起身來,問他:“你怎麼樣了?”
“滾開!”
秦方好惱怒地掀開獨孤明,擡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宣風,開口要說什麼,嗓子眼又湧了口血上來。
他擦了擦下巴的血漬,搖搖晃晃往前走出兩步,眼前一黑,意識再次墜入無盡淵海……
天邊煙霞火紅似血。
獨孤明負手立在檐下,目光空泛地望着遠處。
宣風單膝跪在他身後,低着頭,悶聲道:“陛下息怒。”
獨孤明神色看不出喜怒,眼中映着猩紅霞光,淡淡問了一句:“知道你踹的是誰嗎?”
宣風遲疑片刻,答道:“相國府小公子。”
獨孤明緩緩閉上眼,沒再言語,像在等待一場宣判。
他身後的屋子裡,秦方好安靜躺在床上,宛如正在恬睡的爾雅美少年,隻是慘白的唇色讓他看上去更像一具屍體。
幾十名禦醫輪流在床前把脈,個個搖頭歎息。
團哥兒早已哭紅了眼,怕幹擾禦醫聽脈,偏頭湊近孔歸厭,悄聲道:“要不要差人回去告訴娘和外祖?”
孔歸厭面色凝重,沉默不語,眨眼不錯地盯着在床前把脈的太醫。
最後一名禦醫把完脈。
孔歸厭失望地閉了閉眼,暗暗歎口氣,但還是不死心,眼神懇切的看向身前幾位禦醫。
幾位禦醫皆面露難色,孔歸厭擡手示意出去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