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獨孤明湊過來要親第二下之際,秦方好眼疾手快把手掌蓋在他臉上推開他,另一隻手在嘴上擦了一把。
獨孤明仰着臉把他手摘下來,長臂繞過秦方好雙膝将他整個人端起來橫放到自己腿上,有些意猶未盡地捏着他手指親了下。
他覺得秦方好太害羞了,平日裡都不給親,讓他忍的好生辛苦。
秦方好神情木然,像個布偶一般任獨孤明擺弄,一雙桃花眼滿是被風霜摧殘後的滄桑無奈。
他自我安慰的想,父親在朝堂上穩固大局,兄長在戰場開疆拓土,他在君主懷裡忍辱負重出賣色相,也算是另辟蹊徑追趕秦家好男兒步伐。
雖然方法欠妥,為了家族命運,不丢人。
既然已經這樣,還不如好好把握機會,吹一吹枕邊風,不枉他一番委身求全。
但是這個枕邊風該怎麼吹呢?
“眼珠子轉來轉去琢磨什麼壞事呢?”獨孤明盯着秦方好眼睛問。
“微臣今日碰見一個同僚,氣焰極嚣張。”秦方好如此道。
大祁還有人比他更嚣張?
獨孤明被這陣拙劣的枕邊風取悅到,在他印象裡,秦方好不是愛告狀的性子,否則也不用吃這麼多苦頭挨這麼多打。
明明他動動嘴皮子,秦思道就會替他掃平一切困阻。
他卻總是倔強的用他那些蹩腳手段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遍體鱗傷也樂此不彼。
現在,倔強的秦方好在他懷裡,跟他撒嬌告狀,這讓他受寵若驚。
“哦?”獨孤明劍眉一橫,煞有其事道,“何人如此放肆?”
秦方好一眨不眨地看着獨孤明,道:“金部郎中淩宏茂。”
聞言,獨孤明神情了然,笑道:“方好,你我之間不必如此迂回曲折。”他坦然道:“那是雲太妃的兄長,他怎麼招惹你了?”
“他推我了,”秦方好打量着獨孤明臉色,“我把他腦袋砸了個窟窿。”
“這不是沒吃虧麼,還告狀呢!”獨孤明失笑。
“我記得他之前在亶王那當幕賓混日子。”秦方好陰陽怪氣道,“皇親國戚就是不一樣哈,上來就是正五品的肥差,我等無名小卒望塵莫及啊!”
獨孤明被他夾槍帶棒的話語逗樂了,擡手在他臉頰掐了一把。
秦方好煩不甚煩地撥開他,直截了當問:“陛下要立太後?”
獨孤明挑眉,不置可否,見秦方好黑着一張驢臉,又道:“舅父反應如此激烈,日後再說吧。”
日後再說是因為郭淳反應激烈而非秦思道的“暫不再議”。
秦方好不由佩服父親揣測聖意的本事。
獨孤明有立太後之心已經毫無疑問,秦方好不太高興,一個翻身滾出獨孤明懷裡,冷漠道:“微臣還有公務要處理,陛下請回。”
獨孤明将人撈回來,歎氣道:“又耍性子。”
秦方好這會兒耐心耗盡,耷拉着眼皮瞅着獨孤明:“陛下,即便你我君臣情厚,也該遵規守禮才是。”
“嗯?”獨孤明眼神茫然。
秦方好目露兇光,惡狠狠道:“手從我屁股上拿開!”
獨孤明打定主意要占這頓便宜,佯裝聽不懂人話,臉不紅心不跳與秦方好對視,那不知死活的大掌在某處動也不動。
瞧瞧,這還是朝會上那個不苟言笑的人主嗎?整個一無恥之徒!
秦方好氣極,掄起拳頭就要往獨孤明臉上砸。
這一拳還是砸空了。
他被獨孤明扣在懷裡,炙熱氣息卷着溫柔話語鑽入耳朵,他聽見獨孤明說:“原諒朕在心愛之人面前無法做自持守禮的君子。”
心愛之人?
秦方好心跳停頓一瞬,旋即發瘋一般狂跳,原本兇狠的眼神逐漸無措,那隻砸空的拳頭在半空中散潰垂落。
這一刻,他徹底失去力氣掙紮。
他近乎破罐子破摔的想,獨孤明力氣這樣大,他掙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