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是許文姝的習慣,已經形成生物鐘。每天起床後的流程簡單而重複,離開卧室,走到衛生間,洗漱台,經過客廳——現代風格摻雜着意式風格,但色彩幾乎是亮淺色。
房子是她特意選的,設計部分她也參與了。
雖是獨居,空間卻很大,區域分明,生活物品、裝飾充斥着房間各處,生活痕迹全然不像是一人住。
她喜歡開闊,但讨厭空蕩。
最後是廚房。早餐幾乎是許文姝自己解決,學了兩年,中式西式都會一些。
電梯下樓,拐彎,電梯上樓,到公司。
鮮有人知道她住所跟公司是同一棟大樓,隻不過是兩個方向,兩個入口,各不互通。
工作和生活即分開也有相連,許文姝可以說是刻意為之,于她而言,工作本身就是樂趣,她能在工作中得到滿足。
敲門聲傳來,纖細修長的手頓了頓,咖啡杯杯沿離開紅潤的雙唇,手落下,杯子放到前面的桌子上。
許文姝坐在沙發上身子直了直,說了聲:進。
她知道是程冰。
面帶笑容的程冰踩着細細的高跟鞋走了進去,程冰也知道宋文姝一定在,她總是第一個到。
程冰很自然落座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桌上放着兩杯咖啡,一杯在她的跟前。
有時,程冰會提前告知許文姝,利用早到的時間給她做簡要的彙報,久而久之,許文姝都會很貼心地多準備一杯咖啡,由開始的不自在,到現在禮貌地接受。
這一點她很佩服許文姝,不管好與不好,公司的人怎樣議論,都能做到賞罰分明,不苟言笑的許文姝骨子裡是個修養很好的人。
但也很要強。
曾經有人提議給許文姝配一個助理,都以同一個理由拒絕了:自己能應付。
自然很多工作上的大小事就都壓在許文姝身上,作為副總的程冰偶爾會充當這個角色,心甘情願地。
雖然其中也包含了她的本職工作。
把昨天工作簡單彙總,今日工作安排和會議都說完後,程冰遲疑一下,神情略顯不解,說:“宋總,兮目傳媒依舊表示誠心地想要合作,希望再給個機會,想當面談談,還說方案可以繼續改的——”
程冰看了一眼許文姝淡淡的神情,覺得她還是沒放心中上。
想到兮目助理放下身段,好話說盡,就差跪下了。
能幫就幫一把。
繼續分析着,“他們這是鐵了心要和我們合作,态度很好,我覺得是不是可以考慮考慮?”
實在還不行,她也沒法子了。
“頭部帶動尾部的想法還是有可實施的空間的。”
許文姝深邃的眼眸在思慮着,她知道宋悅溪的性格,執着。
看似玩世不恭,看似什麼都不在乎,目标卻很堅定,想要的東西千方百計都要得到。
“光有态度可不行,我們要的是數據,要的是行動,更重要的是他們所體現的價值。”許文姝低眸,白皙的手再次捧起咖啡,停在嘴邊,沒喝。
繼續說:“暫時放着,如果還跟你聯絡,就由你去面談,但記得不要同意。開會強調這事。”
程冰面色有些為難,答應面談卻不同意?雖然她很了解許文姝的作風,現在卻有些困惑。
“明白。”
終究也沒有多說,直接不見就是了,大大小小的合作這麼多,下午她還有一個合作洽談會。
也就暫時放下吧。
當姚欣把奇深連面談都拒絕了這事告訴宋悅溪時,她正在江芮私人會所的沙發上坐着。
江芮興緻勃勃地打電話給她,說是要介紹一位厲害的首飾設計師給她認識,還帶了部分的設計樣品過來,說是很符合宋悅溪的氣質,語氣激動,不來就絕交。
宋悅溪早已習慣。
江芮是宋悅溪認識多年的好友。也是江氏集團的小女兒,江家的産業涉及很廣,最著名的是生物科技,藥業,許多在國外都有分布。
基于這,江芮很喜歡收集國外各大牌子的珠寶首飾,包包,香水,腕表等奢侈品。
一次偶然的機會,她邀請朋友到家裡做客,朋友看中其中一款稀有的包包,江芮便轉手出去了。
漸漸地,她的家就成為奢侈品交易的私人會所,對外稱之“派對”,當然也有很強的社交屬性,許多有錢人家小姐都慕名去她家參加。
江芮呢也不厭其煩,樂在其中,擴大了奢侈品收集的種類和數量,發展到後來,連汽車都有。
宋悅溪就是這個時候認識她的。
“怎麼,不喜歡?”江芮直起身,雙手交叉扶在膝蓋上,對宋悅溪皺起的眉頭略為不滿。
而宋悅溪是在為奇深的答複大為不滿。
她看着眼前精緻的飾品,配合設計師的設計解說更顯奢華有品位。
“這個我要了。”宋悅溪說不上是喜歡,還是着急想走。
“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喜歡這個,這一趟沒白來吧?”江芮精緻的臉蛋上浮出笑容,激動地拍了拍膝蓋。
然後轉頭和設計師談論了幾句,便讓她先走了。
“我也先走了。”宋悅溪起身,她恨不得立刻去許文姝的辦公室親口問問她。
江芮也起身,趕忙攔住宋悅溪,“做什麼?這麼着急走,你有要緊事?”
“公司有事?”
“什麼時候開始要專注事業了?”江芮湊近宋悅溪,話裡帶着玩味。
她和宋悅溪是一類人,商業頭腦和領導能力都是被家族看不上眼的那種,被認為是“不學無術”,加之也不喜歡,自然而然該玩就玩,她和宋悅溪就是這麼玩到一起的。
況且還能順道做點自己的小事業,何樂而不為?
“派對”現在弄得多好!江芮對此甚是驕傲。
“現在。”宋悅溪嘴角向上,皮笑肉不笑的,然後拿起包走出門外。
江芮在後面喊道:“兩天後的‘派對’記得來。”完了嘴裡還嘟囔了幾句。
宋悅溪到公司時,姚欣已經在她辦公室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