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進了屋,一見那嬷嬷是嬌姨娘的陪房錢氏,便一句話沒說,也不好說。雖說姨娘到底也是個奴才,但是為了不給夫人添麻煩,還是謹慎些為是。
此時霓裳看着木梨面無血色,眼神裡竟有些絕望的意思,心裡更是為難,原是這裡面有個緣故。
說起來,木梨剛剛入府的時候,府裡的管事嬷嬷鄭德家的(鄭寶兒的媽)見她穩重,便分給了夫人,專管着小廚房熬藥送水的差事。
偏巧這一日嬌姨娘病着了,陪房錢嬷嬷又告假回老家奔喪去了,便無人看管。
夫人不忍,也怕落人口舌,便遣了自己臨時過去侍奉。
霓裳的為人行事,合府誰人不知?哪個不說她好?
這嬌姨娘自小便心思單純,也沒個計較,又仗着是老爺的新寵,張嘴便要要人。夫人心裡雖惱,可到底隻是自己的一個丫頭,犯不着惹得老爺不痛快,便有些為難。
後來,嬌姨娘鬧得厲害,又說是夫人不體恤,連個下人也不肯給她,惹得不知道的人都說夫人沒個氣量,不能容人。老爺不得法,便指了木梨過去伺候,嬌姨娘見木梨也不差,這才算過去了。
為着這事,霓裳總覺得對不住木梨,畢竟是從大房裡過去的,哪裡會有好日子過。木梨性子雖柔,心裡卻很是剛強,有事也不說,成日裡打打鬧鬧的也不多說什麼,反倒是安慰自己不要放在心上。
今日見她又受了委屈,又見這屋子裡的擺設,哪裡是個屋裡大丫鬟該有的禮制!便也有些悶悶地,這才陪笑道:“自家姐妹,哪裡就見外了?”
雪雁雖不知其中緣由,但也是真心心疼木梨,也勸道:“正是這個道理呢,姐姐以前照顧我那麼久,如今我倒還來得及報答呢!”
木梨本來恹恹的,聽她二人這樣說,也欣然許多,便道:“多謝你們還想着,隻是我這個樣子,實在不能見人。不知道是不是服了藥的緣故,竟有些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