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要驚訝。”雖然早就知道了露玖的決定,但是卡普現在仍然無法确定她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現在已經懷孕20周的她,到底如何,卡普心裡有着擔憂,也有着歉疚和敬佩。羅傑托自己照顧他的妻兒,自己卻。。。雖然會定期帶着珍貴的補品過來探望,但是現如今,卻是無能為力。卡普拉了拉自己的軍帽,表情凝重的走進了那個紅光最盛的房間。
“老頭師父,房間裡面是誰?”少爺揪了揪卡普的胡子,誰讓他把自己放在他的肩膀上的。
“一個偉大的母親。”卡普抿抿嘴。
少爺突然也沉默了下來,兩個人走進房間裡的時候,露玖還在沉睡,身邊伺候的婢女小心翼翼的繡着花。
“夫人剛剛睡下。”三個人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外。
“露玖的身體怎麼樣?”卡普眉頭緊皺着,臉色那麼蒼白,身體能好嗎?
“夫人現在吃得越來越少了,胎兒也越來越活潑了。恐怕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婢女說着,眼裡已經有了淚光。
“啊!!!”屋内突然傳來了痛呼聲,三人都是一驚。馬上沖進屋裡,露玖顯然已經是極痛了,但是她卻堅持着不讓自己的身子亂動,放松身體的肌肉,以免傷到孩子。少爺雖然早就聽說過這件事,但是真的親眼目睹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動容。
“快去叫産婆。”少爺從卡普的肩上跳下,診了診露玖的脈象,臉色大變。
“可是。。。”婢女還在猶豫。
“要不然大人孩子就都保不住了。”少爺冷喝一聲,開始替露玖做着一些緊急的處理。屋子裡的火靈力越來越活躍,孩子快要出生了。
“小天。。。”卡普現在也是方寸大亂。
“你快點出去,讓婢女準備熱水和幹淨的棉布。”少爺手臂上的肌肉因為緊張而變得堅硬,深呼吸,然後從耳釘中取出金針,穩穩地紮入露玖的穴道中,幫助她緩解疼痛,穩定身體。卡普深吸一口氣,走出這個明顯已經不适合他待下去的地方,在外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堅持下去。”将靈力毫無保留的輸給露玖,并且将神識外放,産婆至少還要十分鐘才能過來,但是露玖顯然已經不能堅持到十分鐘了。
“你相信我嗎?”少爺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要發抖。露玖已經疼得說不出來話了,但是她的眼神告訴少爺了很多很多。
“開始了。”幫助露玖盡量緩解了疼痛,少爺拿出手術刀,現在已經不可能順産了,剖腹産是唯一的選擇。可是即使是剖腹産,露玖也不可能撐下去了,在孕育這個孩子的過程中,她已經用盡了自己所有的生命力,這是她用自己生命的全部創造的一個奇迹。
“堅持下去。”隻有母親堅持的越久,孩子越健康的出生的可能性就越大。“你也想看一看他的樣子吧。”少爺一隻手運刀,另一隻手還在不間斷的将靈力輸給露玖,她知道這個母親也一定想看一看自己的孩子,跟他說哪怕一句話。
準确的下刀,用念力控制着止血棉的位置,少爺将自身的潛能也發揮到了極限,如果自己現在是巅峰狀态就好了,速度可以更快,靈力也可以更精純,但是現在沒有時間懊惱自己的弱小,隻有竭盡全力。
“你看他多可愛。”将艾斯抱給露玖的時候,少爺的靈力也已經所剩無幾了,她嘴裡喊着恢複靈力的藥丸,繼續用靈力給露玖續着命,另一隻手将傷口縫合好,敷上藥。
“師父,進來吧。”露玖肯定有話跟卡普說。少爺揮手取出毯子給露玖蓋上,然後才喊了卡普進來。
“露玖,孩子真可愛。”卡普從露玖手裡接過孩子,眼裡含着淚,聲音罕見的溫和。
“以後就拜托你了。”露玖勉強的露出一個笑容,“告訴艾斯,他是因為愛和希望而誕生的孩子。”
“我會的。”
“拜托你們了。。。”
“小天,謝謝你。”露玖的葬禮過後,少爺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卡普心情也是不好,兩個人經常相對沉默着,呆呆的看着小艾斯,隻有在艾斯睜開眼的時候,才會擠出笑臉,逗他開心。“我們出發吧。”
“。。。”呆呆的看着露玖的墓,少爺點點頭。羅賓說過,有的事情在紙上見過,并不代表親身經曆的時候就可以接受。
“我想羅賓了。”少爺聲音低低的,有一點沙啞。她沒有告訴卡普,那天靈力透支之後,自己經脈受損,所以今天才恢複開口的能力。有的事情沒必要說。
“走吧。”将手上的百合花放到了露玖的墓前,卡普一隻手抱着小艾斯,另一隻手将少爺托到自己肩膀上。雖然這小家夥不說,但是卡普怎麼會看不出來她這幾天異常的虛弱呢。隻是沒有想到她的傷勢會那麼嚴重而已。
“小天?”在船上看了一天一夜的書沒有合眼,羅賓發現自己已經一個字都看不下去了。這個世界似乎隻有一個主題,小天,小天去哪兒了?
“她會找到我嗎?”羅賓在艾斯出生的時候感覺到了少爺的虛弱,但是也許是對于少爺不敗形象的過分相信,她并沒有懷疑少爺遇到危險,更不會懷疑少爺會受傷。“她說過的。我在這裡等着她,她一定會找到我的。”
“向着那個方向一直走,羅賓就在那個方向的某個島嶼上。”少爺很堅定自己的判斷,方向是感覺出來的,島嶼是分析出來的,現在已經兩天過去了,羅賓一定會停靠在一個島嶼上等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