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車駛入一處中式建築前,轟鳴聲漸消。
譚宗明把車子停在院落門口。摘下頭盔未等下車,小姑娘已然穩妥的站在他一旁。手裡拿着頭盔,等着遞給他。譚宗明不禁感歎年輕真好。
人家是呲溜一下跳下來的。哈哈
聞曦若有所思的站定在那。
她倒是忘了,與譚宗明前兩次見面是事出有因,是不期而然。而那次的月下談心,是因為對方在困惑時刻。可此刻她怎麼也想不出要同對方進去吃飯的理由。
譚宗明看得出眼前這姑娘的困惑。然而,他君子之心并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想法。唯一的一點私心,或許就是那份曾以為的誤解,和了解後的憐惜。加上此刻他真的想找個說話的人,但他不會為難對方。
目光淡淡的望着那姑娘:“你剛說今天不太開心,正巧我也有遇到了上次那樣的煩心事。都是天涯淪落人,無妨,你要是想回去我送你。”
聞曦關切的問道:“何總的事?”
譚宗明點點頭:“對,你偶像。”
沒想到上次的脫口而出對方還記得,聞曦攥起的小拳頭放到鼻下,遮住小嘴笑了笑。譚宗明順着邏輯調侃道:“偶像的摯交遇見了偶像的粉絲,咱們還真巧。”
“那這頓我請吧”小姑娘像是掃開了眼前的霧氣氤氲,清澈明朗的看向對方。
譚宗明不禁搖搖頭,這姑娘謹慎的不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同前幾天的那些蜜蜂似的姑娘截然不同。若是年輕姑娘都如聞曦一般,他不忙時倒是可以去參加幾個宴會。
譚宗明這樣的人,選擇的店,人自然也不是很多。
他聽見小姑娘剛剛餓肚子的聲音,既然來和她吃飯,煩心的事就先不提。自然地尋了些音樂上的話題。
“聞小姐,嘗嘗合不合胃口。”侍應生剛布了一道菜,譚宗明便推過去。但聞曦沒動,她自是不會。譚宗明了然于心,自然的拿起筷子。
黑色筷子落在晶透的蝦仁上,筷頭的兩朵梅花和碟子裡的梅花交相輝映。
放下筷子的瞬間,譚宗明忽然覺得,偌大的上海,他除了安迪之外,好像又有了一位可以說話的女朋友。
漸漸的退卻了拘謹後,譚宗明看得出這姑娘是真餓了。直到酒足飯飽。
他才緩緩開口:“女士優先,說說吧今天為什麼不開心?”對方為她倒茶,修長的手指捏着小巧的瓷杯,煞是好看。
聞曦愣愣道:“嗯,工作上的事,還有一些私事。”
她清楚抱怨是職場大忌,那些事她關起門來自己解決就好,所以,一帶而過并沒有說太多。倒是請教了一些專業上的問題,譚宗明為她一一解惑。
但譚宗明看的明白,他見多了靠心機上位,靠投機取巧,逞得一時之快。他承認,魔都的紙醉金迷讓人迷失。他不可置否,有些捷徑确實比漫漫成功路要好走。
他倒是想說道說道,但他想,他的這些人生閱曆都是商場上摸爬滾打下來的,都摻着自己的血和淚,都有别人的不幸凝結的。看得出這姑娘隻是某些點和安迪相似,但她不是安迪,她有自己的小世界,說的太多,反而不是好事。
寬慰地補充一句:“我不知道裡面的細事,但你保持初心是對的。”他想了下,又道:“遇到事時切莫心急,适當的隐藏好自己的情緒。還有,人心難測,偶爾需要試一試。”
譚宗明帶着溫和的笑,褪去在公司的殺伐,整個人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接着說:“那私事呢?聞小姐願意說的話,我洗耳恭聽。”
他尊重着小姑娘的選擇。
聞曦還在咀嚼着他的上句話,當聽到‘私事’二字時,頓了下眸色,不可否認那件事确有擾亂她心思,不過也就那麼一刻,她還不至于去找個樹洞。
持在手裡的湯勺繼續攪動着,又想到周末的事,微微歎了口氣:“就是…周日被邀去前男友家吃飯。”
聞曦本不想說,但想兩人本就在平行世界,這也是為什麼上次對方能坦蕩地和她聊何總事的原因,都是看客而已。
譚宗明片刻分神後啜了口茶,沉靜道:“包家?”
聞曦震驚,原來對方什麼都知道,想來也是安迪被包奕凡追的火熱,又是他那麼重要的朋友,什麼底細來龍去脈早就弄的明明白白,況且他們之前就認識,說不定包奕凡還向他提過自己。
正凝思着,對方不緊不慢道:“你别多想,前幾天宴會上和小包總閑聊,無意中聊了點你們的事。畢竟我不想安迪被不明不白的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