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開車前往濟世醫院,在過江大橋上被重卡追尾,他的車撞開了護欄直接沖下了橋落進了江裡,失去意識前,他似乎看見了一個渾身浴血的軍裝男子從大橋上一躍而下,身後張開兩隻巨翼,飛撲向他的車。
闫憬覺得自己睡了很久,久到他身子很不舒服,他想翻身,剛一動彈就疼得喊了起來,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随即他被人輕輕按住了身體,“闫老師,别動,你受了很嚴重的傷。”
闫憬用盡全身力氣才睜開雙眼,盯着天花闆上那頭身形似牛戴着漁夫帽穿着連體衣正大聲哭泣的藥獸,忍不住開口,“你,你别号喪了,我,咳,還沒死呢,咳,啊,疼疼疼!”
闫憬的主治醫生徐春沉下意識的沖天花闆瞄了一眼,藥獸雖知道他看不見自己,但見他眼裡有殺意,不由得一驚,猛地停住了哭泣,打了個飽嗝,連滾帶爬的順着天花闆從病房裡爬出去了。
闫憬緩緩的呼氣吸氣,剛要再開口,徐春沉先開口了,“闫老師,别說話了,你剛做完手術,現在需要靜養。”
闫憬慢慢的吐了口氣,“我,車上,訛獸,在呢?”
徐春沉将手裡的平闆電腦遞到他面前,畫面上顯示那隻訛獸正不停的撞擊着籠子,嘴裡還不停的說着什麼。闫憬疑惑的看向徐春沉,等着他的解釋,徐春沉收回平闆電腦,“它被吓到了,一直說有飛天夜叉。但近衛軍在你出事地點周圍進行了詳細的調查,沒發現任何異常。”
闫憬還想說什麼,脖子上的筋猛地一抽,疼得他眼淚都出來了,當然話也就說不出來了。徐春沉看着護士給他擦了淚水,打開止痛泵後又開口了,“四少說了,現在的你什麼事都别管,好好靜養。我下午再來看你。”
闫憬抽了抽鼻子,“我失去意識前,好像看見有人從大橋上跳下來,有兩隻巨大的翅膀,他,哦,疼,他好像是撲向我的車,啊,好疼,嘶,看翅膀的樣子像是傳說裡的飛天夜叉。疼死我了!嘶,哈,徐醫生你說是真的有飛天夜叉出現還是我出現幻覺了?”
徐春沉嘴角勾了勾,“既然近衛軍什麼都沒找到,那麼你所看見的,自然就是幻覺了。”
徐春沉離開了闫憬的病房,拎起放在電梯旁邊用黑布蓋住的籠子進電梯上樓,刷門禁卡進了樓道,走進了門口貼着S女士名牌的房間。房間中央的病床上躺着一個女子,她神色平靜像在熟睡,小腹高高隆起,看起來有六七個月的身孕。靠牆的沙發上,坐着鬼鬼飛與濟世醫院的業務院長童仔,胡李紹楠與雅蕪站在鬼鬼飛身旁,炎晴峥站在門口不遠處,而陶潤棠站在窗戶旁邊。
徐春沉将手裡的籠子放下,“闫老師醒了,情況還不錯。他說他看見有人從大橋跳下,有一雙巨大的翅膀,像是傳說中的飛天夜叉。闫老師的車打撈上來後,車頂上有被撞擊的痕迹還卡了一根巨大的羽毛,這也說明闫老師與訛獸極有可能真的見到了不屬于現實世界的生物。”
童仔轉動着手裡的平闆電腦,似笑非笑的看着鬼鬼飛,“有人等不及了。”
鬼鬼飛笑了笑,“闫老師出事的瞬間,現實世界與第八平行世界融合了一部分,倒是可能有飛天夜叉出現。目前那些事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讓S女士吃下訛獸。”
徐春沉又拎起籠子,“我還以為是讓那位吃呢。”
鬼鬼飛臉上的笑容深了些,“S女士吃下訛獸可比那位吃下精彩得多。”他看着徐春沉進了一旁的小實驗室後才側頭看着胡李紹楠,“阿琀有結果了嗎?”
胡李紹楠點頭,手一甩,一個虛拟屏幕出現在衆人面前,阿琀随即出現在屏幕上,“四少,查過了,那塊墓碑是七天前一個從泰國入境的僧人埋下的,他入境後從郊區一家已經廢棄坍塌的石碑店裡拿走了一塊石碑,應該就是埋下的那塊。”
阿琀先放出了一張照片,接着又放了一段視頻,“這個僧人回到泰國後就坐化了,與他相關的資料都已被銷毀,我沒能找到太多有用的信息。石碑店已經坍塌了十一年,所有者已經死亡,沒有繼承者。沒有查到泰國僧人與石碑店的關聯。”
幾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虛拟屏幕上的阿琀歪了歪頭,突然回頭看了一眼,不由得又歪了歪頭。一直注意着虛拟屏幕的陶潤棠發現了她的異常,“阿琀,怎麼了?”
其他幾人聽到這句問話都擡頭看向虛拟屏幕上的阿琀,她已經轉過頭來,眼中滿是疑惑,“四少,發現石碑的廢棄公墓炸了。我在調監控追查了。”
既然阿琀已經追查了,鬼鬼飛也沒有對此事多過在意,他擡腕看了看表,看向童仔,“我讓陶潤棠留下,等S女士吃完訛獸就将她送回病房。”
童仔還在轉平闆電腦,“他下午聯系我,想将S女士接回他們的住所休養。”他臉上的笑容淡了些,“我答應明天做完所有檢查沒問題就讓他把S女士接回去。”
徐春沉從實驗室裡出來,手裡拎着冰袋,“處理好了。”他打開病房的門,将冰袋遞出,“讓小廚房盡快做好送來。”
鬼鬼飛起身,“記錄她吃完之後的全部情況,有異常,”他說到這裡,低頭看了一眼依然坐着沒打算起身的童仔,“你今晚值班?”見後者點頭,他才将之前的話說完,“有異常立刻報給童仔。”
徐春沉點頭,“今晚我在病房守着。”
鬼鬼飛帶着胡李紹楠雅蕪炎晴峥進了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時,鬼鬼飛突然停住了腳步,“晴峥,派兩組近衛軍守好闫老師。”
炎晴峥已經派了一組近衛軍守着闫憬病房所在的樓層,聽到鬼鬼飛的話,他一邊打電話調人一邊為鬼鬼飛拉開車門,“已經有一組人守着了,還有一組十五分鐘裡到達。狐狸崽子,雅蕪,上車,走了。”
炎晴峥将車駛出停車場的刹那,阿琀突然出現在停車場最偏僻的角落,手裡握着的血色梨花槍一抖就刺向了暗處。暗處有淡淡的影子飛快的避開,随即就纏上了血色梨花槍,順勢就着槍杆往上飛竄。阿琀随即松手,血色梨花槍落地。那影子反應堪稱極速,在血色梨花槍落下的刹那就離開了槍杆,縮回了暗處。
阿琀一腳将血色梨花槍挑起,一把握住後再次對暗處的影子刺去。暗處的影子突然躍出,從其身後伸出了一雙巨大的翅膀連連扇動,起初隻是一個小小的風團,但轉瞬之間風團就成了飓風,随着飓風卷向血色梨花槍,清脆的铛铛聲不絕于耳。
阿琀已經退後數步,正疑惑那铛铛聲是什麼,就見幾道如新月般的飛刃從飓風裡穿出直逼她全身要害。阿琀慘叫一聲轉身就跑,血色梨花槍飛回她身後,擋住了飛刃。她反手抓住血色梨花槍,繼續往前竄,竄進了有結界保護的電梯後,才敢回頭。在電梯門關上前的幾秒裡,她看見有人從飓風裡走了出來,左邊的翅膀擋在身前隻露了半張臉,右邊翅膀裡露出了半截透明物體,像是樂器琵琶。
阿琀一眼就認出了那半張臉,她的嘴角抽了抽,歪了歪頭,擡頭看向監控器,“入侵者是第八平行世界的飛天夜叉湛韫湛朦皊。目的不明。我是打不過的,先撤了。他應該攻不破結界的……吧……啊!”
電梯猛烈搖晃起來,阿琀慘叫一聲後消失在電梯裡,下一秒電梯轟然墜落,揚起的巨大灰塵裡,電梯門被蠻力拉開,有人走進了電梯,随即擡頭看向電梯裡還亮着紅點的攝像頭,翅膀一甩破開了攝像頭,一時間外界暫時無法得知這部電梯裡的詳細情況了。
阿琀已經回到了站在二樓安全通道入口的徐春沉身邊,搖頭晃腦的歎氣,“完蛋,壞了一部電梯,還可能找不到賠償的人,鬼鬼飛會非常生氣的。”
早在阿琀逃向電梯時,徐春沉就已經聯系了趕死隊,同時讓駐守濟世醫院的近衛軍封鎖出口,聽到阿琀那略帶幸災樂禍的話,他微側頭看了她一眼,“别玩了,盯着他。”
阿琀是分得清事情的輕急緩重的,雖然開着玩笑,但也沒停下查找,“他退回地下車庫了。他!他在摧毀他能看到的所有攝像頭,他怎麼會知道攝像頭會記錄下他的行蹤的?”
徐春沉臉色微沉的看着虛拟屏幕上的畫面,“看他現在的舉動,也許在我們檢測到現實世界與第八平行世界融合前他就已經進入到現實世界了。”
阿琀歪頭滿是疑惑,“什麼意思?我有些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