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憬神色平靜的看着湛琪,“不是你嗎?”
湛琪笑着搖頭,“那樣的廢物,我可不會用的。你知道我為什麼知道你不是女子嗎?”
闫憬順着他的話問了一句,“為什麼?”
湛琪的鼻翼抽動了下,“你身上沒有女子該有的香氣,那種從身體裡散發出的香氣。”
闫憬突然想起他在他的世界剛入職龍之嘯娛樂公司旗下的升陽學院時,曾聽同事聊過一個殺人魔的作案标準就是有沒有所謂的女子香氣,雖然殺人魔留下了不少線索,但直到他到了這個世界,殺人魔還沒被抓到,不過距離殺人魔上一次作案已經過十年了,因此也有人猜測殺人魔是不是死了或者因為别的案件被捕入獄了。
闫憬好奇了,“你說的女子香氣,是什麼樣的香氣?誰都能聞到嗎?還是隻有你能聞到?”
湛琪沒回答闫憬的問題,隻是說了一句來了,就不再言語,雙手環胸看着一人由遠及近到了院門外。闫憬也看了過去,大半夜的那人穿了一件披風還打了傘,完全看不出身形,自然也無法辯出性别。那人走到院門前停住,就在闫憬以為那人要敲門時,那人卻又後退兩步随即側身繼續往前走去。
過了一炷香的工夫,除了那個在院門口站了一會的人,再也沒有第二個人出現。湛琪啧了一聲,“難道我猜錯了?”
闫憬覺得身體已經要沒有知覺了,他看看湛琪冷冷開口,“也許他們真正的主子,從後院進去了。”
湛韫搖頭,“後院是禁地,誰都不可能……你在套我話?”
闫憬緩緩吐出一口氣,努力忽視傷口的疼痛,“我受了刀傷,又被你帶上樹上凍了小半夜,再不讓我回去,我真的會死在這裡。”
湛琪想了想,蹲在闫憬面前,與他四目相對,“我覺得你應該是個禍害,我要不要現在就弄死你呢?可是我那幾個不知道多少代的子孫好像對你都有些不一樣的感情,就這樣弄死了你,我怕他們都不會高興,哎呀,該怎麼辦才好呢?有了。”
湛琪笑得開心極了,露出了兩顆小虎牙,“讓你不死不活就行了。你也不用感謝我讓你青春永駐,畢竟我做人老祖的,總不能真的讓子孫傷心吧。”他說完就湊到闫憬耳邊深深吸了口氣,随即對着闫憬的脖子用力咬下。
早就有所提防的闫憬,在湛琪咬下的刹那脖子一歪,手裡握着的百年毫不猶豫的對着湛琪的腰側刺去。湛琪自然不會被他輕易傷到,在百年即将觸及他腰側的刹那,他右手前探握住了闫憬的手腕,眼裡閃過一絲殘忍,正要用力折斷闫憬的手腕時,被闫憬另一隻手拍到了腹部,雖他立即就本能的收腹,随即拽着闫憬的手腕将其甩下了樹,但還是遲了。
湛琪感覺到自己腹部像被烈火炙過,一股熱量順着他的腹部往上直沖他的天靈蓋,他深吸了口氣,擡手在胸腹部連點了數下後猛地一甩手,一個忽明忽暗的火點從他指尖飛出,直直飛向已經倒在樹下正掙紮着要起身的闫憬。
闫憬隻覺得全身骨頭都要斷了,腹部的傷口又開了,疼得他眼前陣陣發黑,他想要起身完全就是本能,他拍在湛琪腹部的那一掌上用血畫了訣,雖猜到可能傷不到湛琪,卻沒想到好像是傷到了,但湛琪又把訣所引來的火從體内逼了出來。他盯着那疾速飛近的火點,深吸了口氣準備硬抗。
火點停在了闫憬眼前上下晃動了幾下後,嗖的轉向往此前撐傘那人離去的方向飛去,飛了不過三四米,火點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罩住一樣在原地盤旋起來,随後猛地落地消散不見了。
這一幕驚到了闫憬,也讓站起身後湛琪渾身散發出了殺意,他身形一晃撲向了火點消散之處,剛落地就被偷襲,他硬接了那人一掌,見那人要逃立即就追了上去,追出去沒幾步他又停下猛地轉身去抓闫憬,可樹下哪還有闫憬?
在湛琪撲向火點消散之處時,有人摸到了闫憬身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随即又有一人伸手抓住闫憬的胳膊,兩人手忙腳亂的把闫憬扶起後讓他趴到一人背上,還不等他趴穩,那人就立即起身沖了出去。闫憬傷口被撞到,疼得他渾身直抖差點叫出聲,他死死咬住唇不讓自己發出聲,等那人跑進了一個院子沖進屋子把他放到床上後,他實在疼得忍不住才輕輕哼了兩聲。
有人過來一把扒拉開還站在床邊的人,“她腹部有傷,你跑那麼快幹什麼,血!傷口開了!快快快,心朵姐,來給她看看傷口。”
闫憬認出說話的人,“祝嘉?”
祝嘉連連點頭,“你留點力氣别說話了,介紹認識一下,這個把你背到這的男的,叫闵禹。闵禹你快去換衣服。這位,姓顔名心朵,懂醫理。”
被喚作闵禹的男子就是将闫憬背到此處的人,聽了祝嘉的話,他沒說什麼徑直就轉身出去了。顔心朵是個比祝嘉大幾歲的女子,她拎着一個箱子過來,掀開闫憬的衣服,動作麻利的把已經浸透鮮血的布條拆下,從箱子拿出一瓶粉末灑在傷口上,在等待血止住的期間,她用沾了白酒的棉花擦拭幹淨傷口周圍的血,還順手給闫憬被湛琪抓出淤青的手腕上了藥。血不再湧出後,她用幹淨的白布裹住傷口,又從箱子裡拿出一個瓶子倒出一顆藥片喂闫憬吃下。
祝嘉一直探頭看着女子,“你給她吃的是磺-胺嗎?”
女子點頭,“是。但數量不多,隻能給她吃一顆,還是要煎藥讓她按時服用。”
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女子給闫憬蓋好被子,建議他最好睡一會。祝嘉則側頭看去,已經換了衣服的闵禹走了進來,走得近了能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祝嘉先是一愣,随即明白,闵禹用香水是為了掩蓋血腥味。
闵禹瞄了一眼閉着眼的闫憬,“我去看看二爺怎麼還沒回來。”
祝嘉不放心,“我跟你去,心朵姐在這照顧闫二姑娘。”她話音剛落,就身子一晃差點摔倒,不隻是她,闵禹與顔心朵也都是站立不穩,身子晃了好幾下,屋子裡的家具也晃了晃,一個凳子還晃倒了。三人正奇怪發生了什麼事,躺在床上的闫憬猛地坐起來,厲聲讓三人立刻到院子裡去,還要遠離房屋。
闵禹和顔心朵穩住身子後沒動,祝嘉倒是把闫憬的話聽進去了,“闵禹,心朵姐,聽闫二姑娘的,快快,到院子裡去!哎呀,闵禹,快去抱闫二姑娘,二爺說過的,闫二姑娘有些神通,聽她的沒錯!快!”
闵禹沒再猶豫,上前打橫抱起了闫憬轉身快步出了屋子,顔心朵拎着箱子緊随其後,祝嘉走在最後,還不忘抱了一床被子,到了院子裡就蓋在了闫憬身上,在闵禹打算放下闫憬時,她攔住了,“現在情況不明,她又有傷,你放下了等會又要抱不麻煩?”
闵禹聞言狠狠瞪了祝嘉一眼,被瞪了的祝嘉不服氣,正要再說些什麼,被闫憬打斷了,“别拌嘴了,留神别被砸到。”
四人在院子裡吹着寒風,好一會都沒有異常,闵禹瞄了祝嘉一眼正要說話,聽到遠處傳來一聲悶響,幾乎是同時,天搖地動,院子裡的一切都在晃動,幅度還越來越大。祝嘉驚叫一聲,一把抓住院子的石燈想要穩住身形,卻沒想到石燈倒了,連帶着她也倒在地上,顔心朵去拉她,也沒能穩出身形與她跌在一處。
闵禹抱着闫憬不敢松開一隻手去拉她們兩個,正不知該怎麼辦時,闫憬低聲喊了一身清清,他就見一個女童從闫憬的胸前鑽了出來,飄蕩在他們身邊,笑嘻嘻的抱着闫憬叫哥哥。